週四順聽懂了,這個侄子今兒不放他先回去了,要讓他等立哥兒他們三個考生出來,再一起回去。 真不知親家是咋調教出來的孩子,一個個鬼精鬼精的,啥好處都撈著了,還把人情落在了實處。 攤上這麼一家子,週四順瞟了眼不遠處還在等兒子出來,卻不懂與人套交情的顧揚文,都有些可憐顧大郎了。 這當老子的,真真是讀書讀傻了,連個秀才都不是,不要清高啥的,大夥給你二弟面子,你就接著唄,還不吭聲了。 不吭聲也罷了,你倒走開啊,還待著一動不動的,光帶耳朵不帶嘴,整得大夥都不好動嘴嘮嘮了。 扶都扶不起來。 有這樣的老子,當兒子的可不受累了。 當然,想歸想,讓親家再供大侄子讀書是不可能的,親家吃虧就是姑爺吃虧,等同他家三丫吃大虧了。 顧大郎出考棚時,還是沒見到顧六郎,倒是顧二郎還陰魂不散地守在一輛破馬車前面,又當起他的好人了。 這個小人! “不用。” 晦氣! 顧大郎側身避開顧二郎伸出想給他把脈的右手,朝眾人拱手,“還有同窗好友在等我,我先行一步。” 在諸位叔伯前面,連侄兒都不自稱了啊,顧二郎忍笑收回手,又立馬伸手朝也要離開的顧揚文拱手行禮。 與顧大郎最後一批出來的立哥兒四人好氣:剛從考場出來立馬給你來個平安診還有錯了,給誰看臉色。 這就是家裡有郎中的好處,剛從考場立馬來個平安診,又喝薑茶湯又泡藥澡,直到縣試結束居然無一人凍著。 每逢縣試,考生在寒冷天氣裡端坐三天,體質弱的根本吃不消,基本上到或多或少都有考生倒下。 周秀才都想好了。 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不好讓顧二郎出遠門陪同,但明年的縣試,他就去找董老頭,顧二郎跑不了。 大梁縣試,在第三場附試考完之後,就不是如之前一般次日就有結果,而是三日之後張榜佈告。 也就是說,無須在此處苦等,考生可以直接回家了。 今年的縣試,很幸運。 顧文軒六人一個也沒落下,全部參加了第三場附試,接下來只需等三日,就可知是否透過縣試。 為此,周秀才給他們六人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一天,後天辰時準時到學堂繼續上課。 他沒有明說的是,不是不想讓孩子多歇兩天,等結果最熬人,還不如給他老實點去學堂裡待著,到發案當天再放一天假。 但,能歇一天,大家都好開心了。 除了顧文軒、周半夏,還有大江,大家一刻也待不了了,當即隨便對付一口就隨同周秀才一起回村。 像顧二柱和週四順。 前些天就和馬大壯已經商量好,趁此次古家莊和部分東口村的田地已收攏,將現有的水利溝渠再修繕一下。 三家田地周圍不乏有水泊窪地,相對而言,水源還是挺充足,若是灌溉得力,起碼田地可以有個好收成。 這兩天修溝渠水利的壯丁已招好,只待縣試結束,他們親家二人回村就可以立馬動工。 再則,等這頭安排好,還有小林子荒地那邊不是也要招人平整地面建作坊,可不正急著回家。 至於劉氏。 自從初九那天到至今只回家一趟,考試期間更是每晚熬夜,最多上半夜睡個把時辰,白天扛不住了,午間打個盹。 周半夏心疼婆婆。 反正有廚娘婆子留下,不用她動手收拾東西,硬是哄得劉氏即使不放心,還是決定先回家幫三丫坐鎮。 大郎這裡也考完回家了,真想噁心六郎,他娘和媳婦要存心從後門闖後院,大丫到底是小輩,還能揍她們。 劉氏不得不多想,她家六郎早前光讀書好點就遭他們算計,天知道那個白眼狼這回又打啥鬼主意。 一幫人一走,小院兒變得空空蕩蕩的。 周半夏趕緊讓恭送眾人離開的顧文軒和大江各回各房去好好睡一覺,接下來只整理前院,內院就等明早了。 要說不累是假的。 哪怕考一天休息一天,到底心有惦記未能睡踏實,此時一下子放鬆下來,睏意不就上來了。 大江聽話地回了西廂房,依舊泡了藥澡,再從浴桶出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一頭扎到暖炕上睡著了。 顧文軒倒是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