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房池子邊,顧文軒還以為周半夏要說什麼,沒想到是區區一個關於儘快定奪管事媽媽的人選問題。
“不是看在咱們兩口子重用顧大昌和家興父子兩人的份上,是當真從正常流程篩選出來的三位?”
“這還用得了說,蘭姨何須給下面管事面子。除了家興他娘,剩下兩位家小都不是小管事以上。
一個她男人在二號倉庫守門,倒有個閨女在制香室;另一個的男人在豆腐坊,大兒子在護衛隊童子隊。
制香室、童子隊,明白蘭姨兩口子深意了吧?到目前為止,他們做出任何安排,建立在我的利益上了。”
顧文軒失笑搖頭,“正常。不是不相信她兩口子,就是跟你確認一下。這樣的話,還不簡單。”
錦上添花哪能比得上雪中送炭。
何須考慮,還有什麼比一視同仁,不看以往有如何經歷,只看今日個人能力和忠誠,更能收買人心。
至於顧大昌一家人被買下來之前被他們上一任主子派去伺候外室,會不會傳出去影響他兩口子名聲。
清者自清。
哪家府上的下人不是聽命行事,又不是顧大昌的媳婦,或是顧大昌的閨女自甘墮落當人外室。
能憑人品被張大壯引薦給他媳婦,他媳婦當時又不是沒有找人打聽內因,打探顧大昌一家品性。
主強奴榮,真要到了有朝一日有人膽敢借顧大昌媳婦誹謗他媳婦清譽,那是他顧文軒技不如人。
要連這一點問題都解決不了,他當時便第一個反對媳婦買下顧大昌一家人,更不可能還委以重任。
“咱們西路院內院管家就家興他娘了,剩下兩人也留下,剛好有兩個管事媽媽輪流幫咱帶孩子。”
周半夏也有此想法。
不到三十五的管事媽媽,即使再過十年還不到四十五歲。
她不打算學大戶人家一樣給孩子配上還要孩子給養老的奶孃,等孩子十歲更不需要身邊有個奶孃進進出出。
到時麥黃幾個也早已長大嫁人生兒育女,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調到孩子院子裡面當管事媽媽比奶孃還妥當。
不知是少了雄雞報曉,還是暖閣燒得暖,一夜好眠,再醒來,還是被憋醒,入眼便是紅綢頂的床帳。
天已大亮?
周半夏絕不承認自己有孕嗜睡,憋得難受,隨手抓了件外衫披上,匆匆去淨房。
再回房,不等她拉一下床邊的一個小鈴鐺,只要顧文軒不在邊上,一個個膽子肥了,麥冬便跑進來了。
見周半夏已經穿戴齊整,正拿著梳子梳頭,麥冬嘴上說著婢子該死,讓姑娘一個人什麼什麼的,到近處當即就要跪下。
周半夏哭笑不得威脅,“還想我彎腰拉你起來不怕我壓著肚子了,不是你的錯,好了,明兒起來一準先拉小鈴鐺。
快扶我去梳妝檯前坐下,我就等你一雙巧手給我梳頭了。這會兒是什麼時辰,可知二少爺去哪兒了?”
麥冬忙不迭掬身上前扶住周半夏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迎她去梳妝檯前面,邊回稟,“差不多巳時中。”
上午十點。
很好。
一下子把早餐和點心兩頓都省了。
“兩刻鐘之前二少爺還在書房,知明來通稟華管事到了,二少爺還進來一趟見你歇著才出的門。”
麥冬說的書房指的便是西耳房,恰是挨著正房西側暖閣兒套間。
顧文軒此時要是在西耳房,憑他聽力,即使再全神貫注學習,不可能一直沒有聽到暖閣兒這邊的動靜。
原來是出門了,周半夏算是明白自己起來至今怎麼不見顧文軒人影,不說她會餓著他寶貝閨女的。
至於顧大華到了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