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顧二柱所思,周半夏名下的這處莊園定位為來日分家後祖宅,佔地面積不小,自是造價不菲。
從外而觀,建築風格和黃土夯築的莊牆一樣極為粗狂大氣,過莊牆,沿著青石板進入正門又大有乾坤。
雕樑畫棟,假山石景,樹木點綴其間,亭臺樓閣高低錯落,連廊庭院相銜,移步易景,處處透著幾分精緻。
單單外院,從正門的小門進入,繞過影壁牆,想要到前廳,不從連廊經過,直走還要穿過其中一處小花園。
馬珊即使來過多次,依然覺得裡面好大好大,稍不留神,走著走著,很容易迷路,更別說到內院找人。
見孩子們已進去,但公公婆婆等人在後面還沒到,邁進外院之後,她索性不走了,免得回頭還要找婆婆。
她不走,周半夏更不想動。
雖說從馬家出來,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歇坐坐,但她不承認都不行,孕婦就是孕婦,裝不了假。
這才四個月的身孕已經讓她腳力不如之前,而且她也不敢魯莽,既然讓孩子來了,自然想孩子好。
前院一處亭臺迴廊,麥黃帶人很快收拾妥當,於是妯娌二人坐在厚厚的毯子上,來了個煮茶閒談。
“這日子過的,太舒服了,走到哪兒都不用自個動手。三丫啊,我怕回頭住這裡住久了都不想搬走了。”
周半夏失笑搖頭,“你想搬哪兒,等咱們家裡院子擴建完工,最快要明年下半年,咱們要搬有的等了。
再說了,咱們家就大哥和六郎哥兩兄弟,還能讓咱爹孃和咱們分開住,還是你生十個八個這裡住不下了?”
“別說十個八個,生一百個都能住得下。”馬珊抬頭打量周圍,“這麼大的地盤,難怪你不敢說花多少銀子。”
“住的舒服就行了,賺錢不就為了花。守著銀子不花留著幹嘛,當守財奴?”周半夏含糊帶過。
隨即笑道,“你看我爹,這捨不得,那捨不得,如今為他膝蓋,我找的那些藥材都夠他天天吃香喝辣了。”
“叔他如今知道你花了多少藥費不?”
“噓,不能說,不敢說。”
馬珊笑倒。
周半夏也是好笑不已,“我爹現在已經好多了,我之前不管幹啥,多花一個銅板能把他心疼壞了。
實在窮怕了,窮到好不容易找著我,連贖我回家都無能為力,他怕了,所以幹啥都想手上多留些銀子。”
“三叔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總想待他好點,再好點。可惜我爹固執得很,我說我如今好歹能賺點銀子,你別再捨不得花了。”
你這叫賺點銀子?馬珊都不好意思說她爹早幫她算過賬算出她這個弟妹今年最少能賺萬兩銀。
她孃親倒是不信三丫能賺這麼多,可她爹也說了,只多不少,不過賺的多,花出去的也多。
好在銀子砸出去,有東西留下,手頭即使沒有留多少現銀,等翻過年,幾個作坊又幫她賺錢了。
“我說這話就被我爹罵,我爹覺得我做的夠多了,如今出嫁了,賺再多也不能貼補孃家,不然會害了我。”
“沒錯,公公婆婆再好,你要老惦記孃家——”馬珊捂嘴瞅了瞅周圍,“不會被人聽到吧?”
“不會。”周半夏極力忍笑,“麥黃帶人守著呢,只管說,沒事兒。”
馬珊翻了白眼,“你先跟我說老實話,打從你做胰子買賣起,你私底下給你爹多少銀子,我就只管說。”
被激將的周半夏失笑搖頭,“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私底下是有塞過銀子銀票,但我爹沒收過一次。
倒是之前買路口集市那塊地的時候,我爹手頭緊湊,六郎哥出面,我爹有收下面值百兩銀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