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無語望天,就她這耳力,是當聽見了,還是當不知,這糟心的大姐,還想隱瞞身懷有孕了。
想了想周大丫如今在作坊只需監督女工坊裝胰子包裝,累倒累不著,讓她閒著養胎還不如讓她多動動嘴皮子。
周半夏索性當不知,決定明早找周墨蘭。
這個傻大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蘭姨笑眯眯的要嘮嘮,也就蘭姨不讓她搬東西,她忍也要忍住。
果不其然。
這兩人進來之後,什麼都聊,連哪條狗清早生了兩頭小崽崽都提到,就是隻字不提誰又懷上娃了。
寒冬臘月,天色,黑的很快,剛剛還只是暗沉沉,顧寶丫和小長鎖到的時候已經天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廳裡。
幾根小兒胳膊粗的蠟燭,嗞嗞地燃燒著,可謂是相當的奢侈,周大丫就差點沒忍住想吹滅,只剩一根。
雖說她三妹家的這些蠟燭都是她三妹自己作坊做出來的,但賣出去也能值錢不是,又不是賣不了。
奈不住嫁出去的妹子不歸她這個當姐的管了,當著虎妞和小寶丫的面,說了,她啥啥都愛摻和一把似的。
天黑的快,飯菜也上的很快。
就餐時,周半夏有心留意了一下週大丫,見她並不曾有噁心、嘔吐等妊娠反應,胃口還挺好,更不想揭穿她了。
兩姐妹你當我不知,我當你不知的,與馬珊和小長鎖用過晚飯,又一起轉移回暖閣外間。
再稍坐片刻之後,馬珊待不住了,以過了酉時,外面會更冷為由,抱起小兒子,帶上大兒子跑了。
周半夏也不攔她。
誰還能不知這位口是心非。
——說不是惦記孩子爹,其實就是不見有身邊婆子丫鬟來稟她孩子爹已經回來,心裡老不踏實,坐立不安了。
再好的閨蜜,還是比不上親姐妹的,周大丫一等馬珊母子三人離開,整個人就像沒有骨頭似的癱在圈椅上。
“舒坦。妹夫這一趟去縣學,要等小年那天和大江一起回來了吧?大爺爺那邊年禮,你打算哪天送過去?”
周半夏先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
把周大丫給樂的,“你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看你的了,小年之前你哪天去,我哪天去,小年兒之後我不管了,讓你妹夫一個人去就行了。
倒是咱爹孃那兒,大爺爺孫女孫女婿,還有大爺爺兩個姐妹的兒子,去年就有送年禮上咱們孃家。
今年他們一準還會來,這個馬虎不得,最好是他們哪天上門,咱們兩姐妹也趕在那一天回孃家。
還有你婆家,你要給我定一個日子,瞅哪天送年禮過去比較妥當,我如今記性老差了,還是早點送過去的好。”
周大丫聽完,當即朝周半夏翻了個白眼,“送啥送,我婆家又不是你孃家——”
“打住!”周半夏好笑瞪眼,“旁的遠的親戚,我都隨了年禮,還能少你公公婆婆這門正經親戚。”
周大丫不由大笑,接連拍了三下自己大腿,忍住笑聲,打趣道:“還有咱姥家呢,算不算正經親戚?”
周半夏睨了她一眼,站起身再走兩步好消食的繞過周大丫身前,再轉頭,“你今兒可有見著咱爹孃?”
“小心扭到脖子。我今早不就在家裡等大江上了馬車,還在家裡吃了午食——”周大丫差點咬到舌頭,“你想打聽啥?”
周半夏慢慢地轉過身,雙手託著後腰,不忍直視自己肚子的側頭瞅了瞅周大丫,“咱爹午前都在家裡頭?”
“是啊,我今早不是月兒回去了,咱爹嫌我太早把他外孫女帶回去會凍著,我還沒回來之前爹他都沒出門。
就是回來的時候,咱爹還抱著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