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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浸過水的油豆皮十分柔軟,切成三角形,上面鋪一張同樣切成三角形的薄百葉,將餡料放在中央,包成三寸長,一寸半寬的圓形卷。卷口處用溼粉粘牢,下鍋油炸成金黃色,外層的油豆皮脆而硬時,就可撈起瀝油。

“您……”

花小麥越看越覺得心中疑惑,終於忍不住。出聲道:“您該不會真是在糊弄我吧?這會子您做的不就是‘黃漿’嗎?”

所謂黃漿,實則便是“豆腐衣包肉”,做法與眼下汪同鶴的步驟一般無二,只需再用高湯燉煮一盞茶的工夫,就能擺盤端上桌。

這菜在芙澤縣本地並不常見,好吃當然是好吃的,卻無論如何也算不上甚麼“包你沒見過”的菜色啊!

“好沒見識的丫頭,老實待著,別多嘴!”

汪同鶴轉頭來斥了一句,彷彿無法忍受花小麥對他的“詆譭”,氣憤憤道:“做黃漿,內裡向來是只以菜肉填塞,你可見過這樣豐富的餡料?抱著半截兒就跑……我說你到底學不學?若真有想學的心,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許說話了,不然老頭我撂下鍋鏟就走!”

花小麥捂嘴想笑,卻見他衝自己直瞪眼,忙抿住嘴角,規規矩矩站在一旁,果然不敢再言語。

汪同鶴這才平了氣,轉頭把那治淨的鵪鶉拿了來,先用紹酒、鹽和薑片將裡裡外外擦一遍,然後每隻鵪鶉腹中塞入一枚黃漿卷,置瓦罐中,用高湯煨煮,待得湯滾,便從灶底抽出兩根柴,轉以文火慢燉。

做完了這一切,汪同鶴大大咧咧地將衣袖拍拍,轉頭斜睨著花小麥道:“怎樣,還覺得我是糊弄你?我只告訴你罷,這吃法何其精貴,普天下的食肆,輕易都是不肯做的!”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鍋中物道:“那餡料,上鍋蒸熟之後鋪在煮熟的雞蛋上,再用加了澄面的滾水一淋,就叫做‘春藏雪月’,也是難得的好味道。乍眼一瞧,今日我好像只教你做了一道菜,實則卻是兩道,丫頭你賺了啊!喏,這鵪鶉得煨煮一個多時辰,你在這兒看著火,我去將行李收拾妥當了,等這菜做好,過會子你嚐嚐,包管驚得你跳!”

說罷也不洗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邁了出去。

……

好菜值得等,這個道理,沒人比身為廚子的花小麥更清楚。大約是因為廚房裡濃香四溢的緣故,就連這等待的過程,也令人覺得趣味十足。

她一邊擔心著孟鬱槐在家會不會著急,一邊卻又捨不得走。天色漸晚,汪展瑞都從稻香園回來了,上灶間一瞧,立刻哈地一聲笑。

“這菜算是我爹的招牌,多少年不做了,東家,你今日真是賺到了。”

說完這句話,他還深吸一口氣,彷彿很懷念似的,樂呵呵走了出去。

亥時中,汪同鶴終於再度回到了廚房。

看樣子他多半是在屋裡睡了一覺,頭髮亂蓬蓬,揉著惺忪的眼睛指點花小麥把瓦罐從灶上端下來,將裡面的鵪鶉一隻只撈進大盤中。

“好,現在你將那黃漿從鵪鶉肚裡取出來,然後你就可以把那鵪鶉丟掉了。”

“不要了?”花小麥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他。

方才看火時,她就在心裡猜逢,汪同鶴這道菜究竟是怎麼個吃法,卻不料到頭來,是要將鵪鶉棄之不用的——怪不得這老先生滿口稱這道菜精貴,尋常的酒樓食肆,縱是財大氣粗,又怎捨得如此浪費?

“那鵪鶉渾身的香氣都被黃漿吸走了,再派不上用場,還要來何用?”汪同鶴不耐煩地道,“動作麻利點,也不瞅瞅,這都甚麼辰光了?”

嗬,這可真將她當成小學徒來使喚了啊!

花小麥心中沒有半點不悅,反倒覺得極受用,依言手腳利落地將黃漿一枚枚自鵪鶉腹中掏了出來。

足足煨煮了一個多時辰,鵪鶉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