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高壯,又橫眉立目的,讓人看上一眼,想忘掉也難!
只不過,她既在芙澤縣買米,就多半應是當地人,怎地這樣巧,竟也來了谷縣,還與她在這問梅軒撞了個正著?
那婦人顯然昨日對花小麥並不甚在意,此刻早不記得自己曾見過這麼一位,耳中聽到左金香的怒斥,便衝著半空中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道:“我便是推了你又怎地,誰叫你擋害?這門又不是你家的,一個個堵在這裡,既要討嫌,就怪不得我出手!”
左金香眼裡揉不得沙子,不是個好欺負的,聞言便笑了,朝那婦人身上打量一遍,一掀嘴皮:“嘁,也不知是誰擋了門,單單你一人,便能將偌大個門口擋得嚴嚴實實,倒比那門簾子還遮光,你本領大。我們自愧不如!”
花小麥險些噗一聲笑出來,忙用力又扯了她一把,想阻止她生事。然而那婦人的火氣已被左金香這番話給招惹了起來,一個眼刀丟將過來,回身便高聲嚷嚷道:“你們是死人哪,眼瞧著我被欺負,也幹看著不理?這個月的工錢扣光,扣光!”
也是這時,花小麥才發現她原來是另外還帶了人來的,照舊推著那架厚重的大車。旁邊兩個夥計一聽又要扣工錢。臉便皺得似核桃。不得不湊上前來,躍躍欲試地要挽袖子。
孫大聖見狀,便不慌不忙朝兩人面前一攔,笑哈哈地道:“這是要幹嘛?女人家說話。不過拌個兩句,耍耍嘴皮罷了,當男人的便要亮拳頭,這不太合適吧?”
他個頭雖不十分高,但家中伙食好,將他養得格外敦實,又手大腳大,往人前一站,還是頗有點震懾力的。那兩個夥計原就是看在工錢份上才肯站出來。不情願得很,此刻被他這麼一擋,心中便怵了,朝後退了兩步,擠出個笑臉來。趁那婦人不注意,衝孫大聖擺了擺手。
花小麥委實不願將這芝麻綠豆大小的事鬧得不可開交,轉頭對那女人道:“這問梅軒是開啟門做生意的地方,你去得,自然我也去得。既然你心急,我便讓你一讓又如何?”說罷,真個朝旁邊閃了閃,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既有了息事寧人的意思,若擱在平常人身上,就該將這丟過來的臺階穩穩當當接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然那高壯婦人卻偏是不肯,將腦袋搖了兩搖,噱笑道:“怎麼,你怕了呀?早說你怕了,咱也不至於鬧到這地步不是?既如此,你就同我賠個不是,我看在你年紀輕不懂事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
這真是……得了便宜賣乖,蹬鼻子就要上臉!左金香如何能忍得,當即便要出言譏諷,花小麥不想再生事,忙拉住了她,剛要開口,卻聽得身後傳來幾個男聲。
“那婦人,你若要進門就動作快些,莫擋在那裡,你一個人便把門堵得一絲縫隙不留,莫不是今日這問梅軒不做生意了?”
幾人不約而同回過頭,就見三四個食客模樣的人正滿面不耐地立在一棵老梅樹下,一眼接一眼地往那婦人身上打量,口中還發出“嘖嘖嘖”的動靜,彷彿很是嫌棄。
那婦人饒是嗓門亮,性子兇,被如此數落了兩句,面上也有點掛不住,嘟囔了一句什麼,終是朝旁邊挪了挪,讓那幾人先進去,然後緊跟著也扭進院中。
花小麥忙也拉著左金香,同孫大聖一塊兒踏入院內。
這問梅軒不僅裝潢得清雅,院子裡的佈局,與普通飯館兒也是大相徑庭。別的酒樓食肆,無論大小,多半都有一間大堂,擺上幾套桌椅,容食客舒適坐著就餐。而眼前這院落之中的房屋,卻被分隔成了幾個小間,門口掛竹簾,隱約可見房內桌邊已有客人就坐,各種佈置打眼一瞧,也都十分雅緻。
她來不及細看,想著要捉個夥計來問問掌櫃的在何處,卻發現那高壯婦人立在院子當間兒,也同樣左右四顧,心下正猶疑間,就見一人自左手邊角門裡鑽出,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