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擺手又是搖頭,慌張的了不得。
“您信我一回行嗎?我是真不知道這珍味園是您的鋪子啊!那個……我今兒跟著眾人來鬧事,是我不對,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反正我人現下就在這裡,您看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儘管說,我一定……”
花小麥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便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豎起兩根手指:“兩件事。第一,你得告訴我,那孫正寬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總不見得今兒打發人來我的醬園子裡攪和一回,就打算收手吧?”
“這個……”那柱子曉得孟老孃的厲害,更隱約聽說過,這稻香園與連順鏢局是甚麼關係,不敢胡謅,低下頭去仔細思索片刻,哆哆嗦嗦地道,“我也是聽他們歸林居那起管事的閒聊時說了兩句,並不十分清楚,只知道那姓孫的,原本打算在珍味園裡好好兒折騰一回,每天派遣些人來鬧事,直攪擾得園子裡管事的人無暇他顧,再對你這稻香園動手。至於他到底想幹啥,我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了,真的,我沒誆你。”
“唔。”花小麥應了一聲,對他笑笑,愈發顏色和順,“我心裡有數了,還有第二件事,不知你可否應承——我想請你替我做個人證。”
那柱子想也不想就將腦袋點得如同雞啄米,連連道:“行,行,那有什麼問題?今日是我不長眼,衝撞了您,心裡早懊悔得了不得了,您如今能用得上我,那是我的福氣呀!”
……聽聽,這溜鬚拍馬的話,真是連個磕巴都不打,一句接一句地往外溜吶!想來當初,魏胖子應是很吃這一套吧?
“你肯答應,我就安心了。”花小麥笑眯了眼,“既這樣,我看你今兒也別走了,好嗎?你是給魏大廚當過學徒的,灶臺上的功夫肯定不差,不若在我這裡試試,假使手藝好,保不齊我會將你留下,每月讓你賺兩個穩穩當當的工錢,也不必再出去聽人差遣了,如何?”
柱子立刻露出一臉苦笑。
甚麼“試試手藝”,也只能聽一耳朵罷了,他還能不曉得,花小麥這是想將他拘在稻香園,免得他轉過揹回了城,便去孫正寬面前傳遞訊息?雖是心不甘情不願,卻仍是唯有點頭應承下來。
花小麥便將他交給譚師傅,又讓慶有和吉祥多盯著他一些,接著從胸臆中吐出一口氣,丟出一句“咱也該預備著張羅晚上的買賣了”,就將這事兒翻了過去。
……
孟鬱槐晚間歸來,還不等回到家中,就已經聽說了珍味園下晌發生的事,心中委實有些擔憂,先去了稻香園一趟,卻沒尋到花小麥和孟老孃,便又連忙牽著馬快步走回村南,一進家門,卻見那小媳婦正坐在院子裡,仰臉衝他笑得沒心沒肺。
“我有點累,左右鋪子上有譚師傅他們照應,我便索性偷懶,回家歇著了。”
見她面色如常,孟某人心中便安定了些,故意虎著臉,兇巴巴道:“你還笑得出?莫說我嚇唬你,今日的事若再發生個兩回,保準你雞飛狗跳,再別想正經做買賣!”
一頭說,一頭又朝前踏出一步,擰起眉頭道:“我聽說,你今兒還敢往桌子上爬了?是誰把你的膽子養得這樣肥?”
他提起這個,花小麥倒真嚇了一跳,忙往廚房的方向瞟一眼,慌慌張張地將手指豎到唇邊沒命地讓他噤聲,壓低喉嚨道:“你別害我,這事兒要是給娘知道,肯定不饒我的!”
她在心中狠狠將春喜罵了個臭頭。
這嫂子……領著她的工錢,乾的卻是出賣她的勾當,要不得,太要不得了!
孟鬱槐被她那緊張的模樣逗得想發笑,死命忍了,胳膊一撈將她從椅子里拉起來,疾言厲色道:“我方才去了珍味園一趟,瞧見你將今日來鬧事的人留了一個在鋪子上,你是打算……”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小耗子一溜煙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