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口水滴答,肚子裡饞蟲亂叫,忙轉開念頭,想了想春喜和臘梅說過的那些話。
看情形,孟鬱槐此番還真是跟他娘鬧翻了,昨夜他們家那樣不清靜,不知有沒有驚動了隔壁的關蓉?她現在是心下竊喜呢,還是愈加愁腸百結?
咳,算了吧,人家的事,想來做什麼?
花小麥的思緒只不過在這件事上打了個轉,立時便飄得遠了。
眼見得日頭西沉,坐在院子裡的兩個小媳婦終於意識到今日可是太晚了些,一個嚷嚷著“我得趕緊回去給娃餵奶”,另一個滿嘴直呼“糟糕,誤了做飯時辰了”,忙忙叨叨跟花二孃告了別,一溜煙地跑走了。
花小麥這才算是重獲自由,從西屋裡鑽出來,衝著站在院子中間一臉無奈的花二孃嘻嘻一笑,轉身鑽進廚房裡。
晚飯後,花二孃照常喝了景泰和給她熬的藥,一面刷碗,一面就將今日春喜和臘梅跟她說的事,慢慢講給景泰和聽,小心地略去了那二人有關於“身材”的議論。只說這一回。恐怕那母子二人都氣得不輕,讓景泰和得空的時候,多少勸勸孟鬱槐。
“別人家的事麼,與咱們自然不相干,但那孟家大哥與你向來交好,又幫了小妹好幾回,你去同他說說,也算是盡了咱們的心意。他怎麼想是他的事,但無論如何,他娘總是真真切切為了他好。替他打算,母子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何苦鬧得烏眼雞似的?”
景泰和笑著應了,說只要遇見孟鬱槐,必定要跟他說上兩句。只是自這天起,孟鬱槐卻是許久都沒有再回火刀村。
房後那一塊菜畦裡播下的菜種,陸陸續續都發出嫩芽來,花小麥視若珍寶的番椒,更是已經抽出好幾片新葉。看著越發茁壯。花小麥雖不至於還像第一次看見番椒發芽那般亢奮異常,卻仍是一點不肯懈怠,拔除弱苗,剪去壞葉,忙得不亦樂乎,不兩日,又弄了些豆餅渣回來澆進土裡,照料得十分精心。
擺放在景家小院裡的大缸小壇,逐漸飄出濃郁的醬香。日子如水一般的平靜。這天清晨,花小麥起床之後,正要按照慣例去房後瞧瞧自己的番椒,卻被花二孃給叫住了。
“你姐夫昨晚睡下之後才告訴我,關家妹子病了。”她緩緩道,“她爹昨兒個去鐵匠鋪修農具,跟你姐夫閒聊時順嘴說了出來。你姐夫說,瞧他那樣,好像挺發愁。”
“蓉姐病了?”花小麥倒是真有兩分驚訝,皺了皺眉,“病了多長時間,嚴重嗎?”
“總有十來天吧。”花二孃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聽她爹說,春日裡她那氣喘病原本就尤其要嚴重些,有天夜裡不當心,又著了涼,自此便躺在床上沒起來,一直也不見好,這兩天還發起燒來。我想著你倆平日裡關係挺好,你是不是該去瞧瞧?”
花小麥低頭思索片刻,咬咬嘴唇道:“我是得去瞧瞧,不過,這兩日她發燒,家裡人肯定手忙腳亂,我去了幫不上忙,還得要她爹孃撥出空來招呼我,反而給她家添亂。索性過兩日,等她好一點了,我再去瞧瞧,陪她說話解解悶。”
“那也行。”花二孃思忖著也的確是這麼個理兒,也便點頭贊同,頓了頓又笑著道,“既如此,反正你在家閒著也是白淘氣,不如趁著這會子還早,隨我一起去趟河邊。你姐夫昨晚跟我絮叨,說是那天潘平安在咱家時,你做的那碗鰱魚豆腐湯特好吃,他又犯了饞了。”
景泰和這個人,真算得上正經吃貨。從前是沒那個條件,花小麥來了之後,立刻勾起他對飲食的濃厚興趣,每日裡變著法兒地提要求,而且對於花小麥做的菜,永遠十分捧場。給這樣的人做飯,對廚師來說,實在是身心愉悅的一件事。
“行啊。”花小麥也跟著笑了,“回來的時候,順道咱們再去買塊豆腐。”
姐倆挎了籃子立刻出門,很快去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