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掙扎著打了個滾,腦袋軟軟一歪不動了。
“太奶奶,你給它打死了!”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可這一次,一向疼我的太奶奶並沒有理會我,而是依舊盯著那隻黑貓,厲聲道:“出來!再不出來,我定讓你魂飛魄散!”
隨著太奶奶的聲音,一道淡淡的人形虛影竟緩緩從黑貓的身體裡鑽了出來,是個小男孩。
我那天晚上夢到的小黑。
小黑的背上,還趴著一個黑貓的影子,那黑貓,竟像是長在小黑身上的一樣。
“果然是你!”
太奶奶沉著的臉色稍稍緩了緩,抬手一揮,那道淡金色的符籙盡然散去。
“我早就發現一直有東西跟著我們小憶,但又一直沒找到蹤跡,原來是你這娃子。”
太奶奶望著小黑輕輕嘆了口氣,開口問道:“小黑娃子,你都已經死兩三年了,你奶奶也已經不在了,你不下去找你奶奶,還留在這裡跟著小憶幹什麼?
你和這貓靈,又是怎麼回事?”
沒有了符籙的壓制,小黑有些模糊的身形變得凝實起來。
他有些畏懼的望了太奶奶一眼,才開口道:“何太奶,我不是故意纏著小憶的,我也想去找我奶奶,可我已經下不去了……”
說完,小黑又看了太奶奶一眼,縮了縮肩膀,有些沮喪的垂下腦袋,告訴了我們他變成這樣的事情的始末。
小黑以前的家在北流水,跟太奶奶一個村的。
他從小就沒了父母,奶奶是他唯一的親人,還是個啞巴。
他家窮,祖孫倆就靠著小黑奶奶種些青菜,每天早上走十幾里路,挑到鎮上來賣了,換些微薄的生活費。
三餐不繼的時候,就靠著好心的村民們接濟一下,太奶奶以前沒少接濟他和他奶奶。
由於太窮,小黑直到九歲了,也還沒能上學唸書。
由於從小缺少教養,極其頑皮,上樹掏鳥窩、下北流水澗摸魚、打人家雞、罵人家狗、欺負人家孩子的事沒少做。
可就是這樣一個頑劣的孩子,卻對他奶奶又特別孝順,只要有一口吃的,也要先緊著他奶奶。
所以,村裡人雖然討厭小黑的頑劣,去也因為小黑的這份孝心而給了他最大的容忍,只要見到他們祖孫倆吃不上飯了,就會有人主動給他們送米送面。
人都說拿人的手短,到小黑這裡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
剛剛接受了人家的一升米,回頭米還在鍋裡沒煮成熟飯呢,就給人家的雞攆得雞毛漫天飛。
好在他的頑劣都只限於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村民們破口罵上幾句,也便不跟他多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