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身份尷尬,也不見有多熱情就是了。
厲安宜看了一眼蘇凌芸頭上的金累絲蝴蝶簪,她的記性好,只覺得越看越眼熟,很快恍然大悟道:“哎呀,我記得這簪子不是禧姐兒的嗎?上回唐姑娘生辰,禧姐兒戴的就是這支簪子,怎麼今日就戴在芸姐兒頭上了?”
蘇凌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口,辯解道:“安宜妹妹是不是記錯了?這是我的簪子。”
倘若蘇凌芸直接承認這是蘇禧送給她的簪子也就罷了,偏偏她說是自己的,厲安宜又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這就跟她較上勁兒了。“我不會記錯的,禧姐兒上回戴的就是這支簪子。禧姐兒,你過來看看,究竟是不是我記錯了?”
蘇凌芸臉色更白,也跟著看了過來。
蘇禧正在聽唐晚說話,聞言抬頭看去,迎上了蘇凌芸的目光。
蘇凌芸語氣略帶了點懇求道:“九妹妹,你告訴安宜妹妹,這簪子是我的……”她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臉。
蘇禧看著蘇凌芸,微微笑了一下,“宜姐姐別問了,昨日六堂姐找我借首飾,我便將這個簪子和其他幾樣首飾送給了六堂姐,眼下這些東西自然是六堂姐的。”
厲安宜露出恍然大悟,口無遮攔道:“原來不僅是這個簪子,連別的首飾也是禧姐兒的?”
蘇凌芸十分難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身上,她難看地笑了笑,“我,我一時忘記跟安宜妹妹說了……”
厲安宜撇了撇嘴,道:“什麼呀,你自己就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嗎?怎麼什麼都戴禧姐兒的?”自從她傾慕蘇禧的二哥蘇祉後,就有心向蘇禧示好,只苦於一直找不到機會,今日總算找著了由頭,話裡話外都是維護蘇禧的。
蘇凌芸無言以對,正好這時候皇后娘娘來了,一行人便往樓下走去。
這段小插曲也就暫時過去了。
劉皇后今年剛滿四十,穿著紅織金纏枝牡丹紋斜襟衫,體態雍容,面目華貴。她身後還站了一位穿鵝黃色襦裙的小丫頭,正是三歲的和儀公主衛德音。
衛德音因為常年多病,所以臉色有些發白。許是頭一回見著這麼多人,藏在皇后娘娘身後,時不時探出腦袋看一眼面前的人。她眼神好奇,大眼睛轉了又轉,然後落在了蘇禧身邊的蘇柏羽身上。
今日宴會上也有幾個跟衛德音年紀差不多的小娃娃,只不過他們都怯怯地拉著母親的手,不敢跟衛德音對視。
唯有蘇柏羽臉上沒有一絲怯懦,當然也沒有其他表情就是了,肅著一張小臉,平平靜靜地對上了衛德音的視線。
衛德音眨眨眼,咧開小嘴朝他友善地笑了笑。
蘇柏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不笑,他本來就很少笑,然後淡定地看向了別處。
皇后娘娘同幾位夫人說了話,便領著眾人走出了新雁樓,前往太液池賞荷花。
蘇禧和唐晚幾人走在後面,身後只有殷萋萋和殷芃芃兩人。
殷萋萋兩人刻意走慢了,不知不覺便落後了她們一段距離。
蘇禧牽著蘇柏羽的手,正低頭跟他說話。興許是兩人覺得蘇禧顧不上她們,說話便也沒有怎麼避著她。
殷芃芃沒頭沒腦地問:“姐姐打算怎麼做?”
殷萋萋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殷芃芃聲音含笑,“我瞧著今日這麼多人,又是在宮裡,姐姐的東西怕是不好送出去。”
殷萋萋沒說話。
蘇禧無意間聽到這幾句沒頭沒尾的對話,本來沒有放在心上。
沒過多久,身後的殷芃芃又說了一句:“不過也不是沒機會,宮宴下午就散了,到時候他們應當還會去外頭聚一聚的。只要不過了子時,就還是衛世子的生辰,姐姐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