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升起,我驚恐地伸出手指去探她的呼吸……
腦子一嗡,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恍惚地失了魂。
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不會流眼淚,不會歇斯底里,而是彷彿被人用力地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子?
明明昨晚都還好好的……
我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幾時從地上站起來,幾時去了喬棟樑那個家,開口又是怎麼說的。
媽急匆匆從醫院趕回來,臉上還掛著淚水,喬棟樑罵她不許哭,要等發喪。
喬大國也急匆匆地跑去了嫂子的孃家,孩子老婆連夜接了回來。
隔日,葬禮的會場已經安排好了,送葬隊伍也請來了,幾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奶奶在睡夢中去世的訊息。
她才剛滿七十一,比爺爺還要小十歲,病魔沒有帶走爺爺,閻羅王卻先讓小鬼勾走了她。
那一晚的回憶和叮囑,全都變成了最後的遺言。
葬禮上,除了我和喬棟樑,哭嚎聲一片,姑姑們和我媽幾乎哭得暈厥過去,而喬棟樑站在那裡挺直如松,面無表情。
嫂子抱著歡歡抹眼淚,天真無邪的歡歡問我,姑姑為什麼不哭?
我抓著她的小手放在心口上,低聲說:“這裡太痛了,哭不出來。”
小丫頭一臉疑惑,心疼地看著我:“歡歡給姑姑吹吹,姑姑就不疼了。”
我從嫂子手裡接過了她,抱著那軟乎乎的小身子,再也沒有忍住,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奶奶頭七的時候,醫院那邊傳來訊息。
爺爺正式宣佈腦死亡,多器官衰竭,於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停止了呼吸。
我和喬大國趕去醫院的時候,喬棟樑一身披麻戴孝,憤怒地罵醫生沒用,人死了還好意思要二十萬的醫藥費,吵的不可開交。
爺爺的年紀本來就大了,突發腦溢血動手術風險大很正常,畢竟醫生也不是神,沒有一刀下去就能夠讓人藥到病除活剝亂跳的能力,他們盡力了。
喬棟樑不過是捨不得那二十萬,哪怕那錢根本不是他拿出來的。
他怎麼不想想,爺爺腦溢血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積攢了幾天的火氣幾乎在那一刻被點燃,我衝上去拉住了喬棟樑,大喝一聲:“喬棟樑你鬧夠了沒有?爺爺才走多久?你是不是想讓他死都死得不安心?”
“死丫頭,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吼你親老子?”
喬棟樑轉身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他打得腦子嗡的一響,整個人向後踉蹌推了幾步,一位護士扶住了我,才沒直接倒到地上去。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目恨意地盯著喬棟樑,“這二十萬的醫藥費是我出的,就算拿回來了也不會進你的口袋裡,喬棟樑你就省省吧!”
大概是被我戳中心事了,喬棟樑氣得臉色鐵青,揚起手又準備掄我一巴掌。
第一下沒有防備,第二下我自然是躲了過去,也不管喬棟樑多氣急敗壞,就讓表哥姑丈們把爺爺給運車裡載回去準備喪禮。
“喬棟樑,我不想在醫院裡跟你吵,丟人現眼,爺爺在天之靈都要被你氣到!等爺爺葬禮結束後,我們再好好算算這筆賬。”
“喬靜!你這個臭丫頭是要反了天了!你們都不許動,敢動我爸一根毫毛,看我喬棟樑不掄死他!”
喬棟樑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
醫院醫生沒辦法,我也沒辦法,連想讓爺爺早點下葬安息去找奶奶都不行。
喬棟樑就是一根攪屎棍,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醫院方面打電話叫了警察。
可警察過來,喬棟樑也依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