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女子彷彿已經死透,面上裹著一層層的素布,就像是一尊沒有五官的石膏像。
冉顏游到她身邊,伸手去解開她面上裹著的素布,一層一層,冉顏一邊解著一邊下意識的觀察屍體上的其他情況。
女子白皙纖細的手腕也被素布緊緊裹了了起來,雙腳被麻繩綁起,繩子尾端綁著一個偌大的籠子,彷彿裝的是石頭。
“阿顏!”驀地,有人從身後拍了她一下,冉顏縱使再膽大,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來,入眼便瞧見了殷渺渺燦爛的笑容。轉瞬間,四周的水都不見了,卻是佇立在殷府的後花園裡,木香花開得正盛,簌簌飄落的細白花瓣,宛如紛紛大雪。
殷渺渺皺眉看著她道,“阿顏,為何皺著眉頭,是不是高氏又欺負你了?”冉顏搖頭。
殷渺渺一臉不悅的道,“你休想瞞著我,我知道高氏想把你送到莊子上去你患的氣疾,要找好的醫生好好調理一番才行,她把你扔到莊子上實在是居心叵測,阿顏,你聽我的,堅決不能去。你一去,她們母女就名正言順的鳩佔鵲巢,以後蘇州城只知道冉十八娘,卻不曉得你這個正經的嫡女”
“我知道……可是,不去又能如何?她現在終究是冉氏的嫡母。”冉顏不受控制的說出這句話,腦中還不斷閃著方才水中的畫面,混亂至極。
耳邊還隱隱傳來殷渺渺的聲音,冉顏卻聽不清,漸漸的也看不清支離破碎的畫面。光線猛的一亮,冉顏在榻上倏地睜開眼。
卻是已經天亮了。又是一身的汗。
冉顏起身走到外間,邢娘早已經起塌了,正在廊下縫衣服,看見冉顏出來,笑道,“娘子今夜睡的可還安穩?”
“嗯,睡得很好呢。”對於冉顏來說,只要不夢到前世好友被人**的畫面,都算是一夜好眠。
邢娘放下衣物,催促冉顏去沐浴,“老奴今日要把娘子打扮成仙女,定然讓那蕭郎君一見傾心。”
冉顏無奈一笑,“我就是美到天妒人怨,全部都罩在冪籬裡頭,誰能一見傾心?”
“這倒也是……”邢娘嘴上這麼說,手裡可一點也沒閒著,一直將冉顏推到浴房中,“蕭郎君身上沒有江南男子的溫雅,恐怕是北邊來的,許是不熟悉蘇州,娘子今日便給他做嚮導,尋個時機把冪籬摘下來……”邢娘自顧的計劃著。
屏風後面熱水已經放好,冉顏去了衣物,沒入水中,聽見邢娘興致勃勃的問道,“娘子覺得老奴這個法子如何?”
冉顏違心的讚歎一句,“很有想法。”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奴這就尋蕭郎君說去。”邢娘歡喜的朝門外走去,末了還補了一句,“蕭郎君倒是什麼都好,就是他的那個乳母,實在沒有禮數。”
邢娘做事一向都不是果斷的性子,冉顏沒想到她今次居然這樣雷厲風行,直到邢娘關上門,冉顏才反應過來,這回是來真的。
她今日還有一堆事情,雖然蕭郎君也不一定會應下,但萬一要是應了呢?當下也顧不得細細的洗,隨便抹了幾下,便穿上衣服衝出浴房。
外面早已不見邢孃的身影,冉顏看見有個侍婢恰好進來,便道,“可有看見邢娘?快去把她追回來。”
那侍婢怔了一下,立刻上前來將一封信呈給冉顏,“娘子,這是客人留下的信。”
“蕭郎君走了?”冉顏接過信,心裡鬆了口氣。
“奴婢聽邵明說,蕭郎君天還未亮便走了。”侍婢答道,見冉顏拆開信封,道,“奴婢去尋邢娘。”
“不必了。”冉顏垂頭看著信。
信裡內容很簡單,就是感謝她的招待,另外讓她保密他出現在蘇州城的事情。
保密?冉顏唇角一扯,連她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有什麼八卦值得宣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