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身影消失在殿外後,望陌不解地瞧向長髮男子,“究竟怎麼回事?”
“有人封了她的記憶。”
“大司樂?”
“是另一人。”
“難道是……他?他真有如此本事?”
“不然那俞懷風為何會容他數十年?”
“子夜,大司樂收容他,難道、大司樂也對寶卷……”
“還能為何?”
“為什麼?”
“殿下,俞懷風不可小覷,最好,尋到他的根源,瞭解他的來歷!”
“阿顏將你忘了怎麼辦?”
他凝涕而笑,“來日方長。”
上官那顏回到紫竹居,頗感困頓,正要回房睡覺,忽聞一陣清音,夜裡聽來,更顯清冷。曲不成調,只是隨意彈撥,一聲將落時,又一聲繼起。
她轉了方向,穿過月洞門,來到俞懷風院中。
樹上一盞風燈,輕輕搖擺,將朦朧光影灑在他身上。大聖遺音擱在石桌上,他左手按弦,右手緩緩撥絃,袍袖隨之搖擺。曲子清寂,似乎彈撥之人並無多少心情。
上官那顏靜觀了一陣,慢慢走過去,“師父,夜深了,怎麼還不休息?”
他不答,依舊斷斷續續地弄弦。
“師父?”她站到他身邊,小聲喚道。
“你去睡吧。”清冷一句後,繼續彈琴。
上官那顏又站了一會兒,看他彈撥。實在看不下,她抬手在他右手旁一陣撫弦,將琴音撩起了一些。還要再挑起幾分,手上卻一緊,被他握住。
冰冷一片。她正詫異師父的手好冷,俞懷風已將她的手甩離琴絃,冷聲:“回去睡覺!”
被甩到一邊後,上官那顏不死心,又湊過來,“師父,夜裡更深露重,明天再彈吧?”
他目光盡在弦上,修長的手指滑過數弦,驀地鬆開,琴絃一陣顫動。上官那顏忽然心裡也一顫,伸手拉住他袖子,哀求:“師父,夜裡冷,別彈了吧?”
更鼓又起,已然三更,正是子夜時分。
上官那顏卻了無睡意,見他不理她,只得跑回屋裡取了外衣,再到他身邊,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絃聲忽斷。
上官那顏握住衣角的手放在他肩上,忽然迷了心竅似的,竟將他垂下的幾縷髮絲拂開了他面龐。他驀地抬眉,轉眸與她視線相撞。
她身不由已沉入他眼眸裡,一時轉不開視線。待回過神來時,已被他推開。進不了他身,又是一步之遙。
很快收拾了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她小聲問:“誰惹師父不高興了?”
“我彈琴而已。”他又拂上琴絃。
明明就是不高興,師父似乎很少有情緒不好的時候,上官那顏也費解了,只好也坐到石桌旁的凳子上,陪他彈琴。
然而,這樣沉悶的曲子讓她也有些抑鬱,不過,她最抑鬱的是他不搭理她。曲聲如此寂寥,她心中一酸,眼角便發燙,從凳子上站起,撲通跪到他腳邊,“師父,是不是徒兒惹您生氣?徒兒錯了,您責罰吧!”
半晌,他終是停了撥絃,將她扶起。上官那顏已是滿面淚痕,低頭垂淚。他將她拉到身邊,手指抹去了她滴答的淚水。
“師父。”她抽噎著,往他身邊靠近了些。
俞懷風已起身,轉身往屋裡去,“不早了,休息吧。”
她心中空蕩蕩,用袖子抹了淚,一步步挪進了自己院中。
一夜睡得並不踏實,夢境紛亂錯雜。夢裡的俞懷風總在她無法靠近的地方。師父厭惡她了?
枕畔滾落了不少的淚,恍惚中似有冰冷的手指拂過她眼角。
天際一顆流星劃落,耀亮半邊夜空。北辰紫微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