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檢視著男孩身上的傷口,在確認他的外傷已經被治癒術癒合後,才終於舒開糾結的眉頭。
男孩躺在狹小的床上,緊閉著雙眼沁出冷汗,嘴裡不停喃喃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他不安的扭動著,讓辛司爾臉上不禁掛滿擔憂、卻也不敢鬆懈。
一個才十五歲左右的孩子,為什麼會傷痕累累的倒在黑夜的森林深處?驚覺到這其中難解的疑點,辛司爾又再度皺起眉頭。
是家庭因素?還是遇到盜匪?該不會是仇家追殺吧?辛司爾默默的想著,卻又不知道沒有什麼實力的自己,除了在半夜迅速帶男孩離開森林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幫助他,況且若真有人找上門來,他能保護的了他嗎?
「唔……」細細的呢喃聲從趴在桌上的另一名少年口中響起。
辛司爾立刻回過神來,他緩步走到桌邊,發覺那嬌小人兒身子正微微顫抖著。
天空已泛魚肚白,清晨的風帶著些許涼意,讓趴在粗糙木桌上補眠的冰契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
見狀,辛司爾自包袱中拿出自己的大披風,小心翼翼的替冰契蓋上。
「主人……」
辛司爾轉過頭,這才發現紫若雅變回人類的模樣,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你應該休息,你已經整晚沒睡了!」紫若雅的語氣透露出不滿,顯示出他對辛司爾不在乎自己身體的行為感到生氣。
「我沒事,倒是冰契比較累。」辛司爾望著熟睡中的冰契,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溫柔。
他一直以為冰契會叫自己別管那受傷的男孩,可是沒想到冰契不但沒有,還建議他最好趕快趕到附近的城鎮,夜晚的森林不但危險,更不是適合傷員休養的地方。
他們連夜趕路,冰契怕男孩撐不下去,一連丟了好幾個治癒術,他們一來到城鎮就立刻尋找旅店,但三更半夜誰肯起來讓他們住宿,沒想到冰契竟一腳踹開旅店大門,逼的老闆不得不點頭答應他們投宿,然後冰契還跑去把附近的藥師從睡夢中挖來,只因為他說治癒術治外傷,內傷要靠藥物服用,結果那藥師就在冰契脅迫的眼神下舉白旗投降,認命的配藥救人。
他們就這樣一直忙到剛才,才終於有時間可以休息。
辛司爾卻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很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冰契一手包辦一切,雖然做法有點激烈,但他也必須承認這是最快速且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這樣的自己除了背男孩來到城鎮外,就毫無用處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你以為冰契會那麼好心?」
「可是……」
「如果沒有你,誰搬的動這個男孩,沒辦法送他來城鎮,你後面想的那段都是枉然。」紫若雅的聲音飄蕩在空氣裡,冰冷而嚴厲,就像在訓誡自己的孩子般。
她的話讓辛司爾羞愧的垂下頭……紫若雅一直都在努力為自己建立自信,但他卻總是認為自己太弱小,不免自卑。
「如果知道自己不如人,自怨自艾有什麼用?人人都有自己的專長,你以為一天到晚看輕自己就可以改變什麼,祭司救人本就天經地義,你還想跟別人爭什麼功?」
「對不起。」辛司爾道歉,他知道紫若雅是在鼓勵自己,每個人都有被需要的時刻,千萬不要自己先看不起自己。
看到辛司爾認錯,紫若雅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只是放柔了語氣:「休息吧!我替你照顧這男孩!」
辛司爾不再反抗,乖乖的坐在冰契對面趴下,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當辛司爾醒來的時候,對面的冰契早就不見蹤影。
紫若雅就坐在床邊,手中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籍翻閱著。
辛司爾想爬起身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竟然披著那件原本蓋在冰契身上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