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還僅僅只是天草四郎所能理解到的層面,而石迪文其實是有著更為遠大的目標——他希望透過這樣的嘗試,限制日本列島出現能夠改變本地人種的優秀基因。 儘管目前這樣的嘗試僅限於九州地區,而且渠道也暫時只有徵兵和招收歸化民,所能覆蓋的人口極為有限,還遠遠無法達成石迪文的目標,但他認為隨著海漢在日本列島影響力的逐年增大,今後完全有機會在更大範圍內薅走這片土地上的頂尖人才。 石迪文希望透過各種手段,將這裡誕生的最聰明、最強壯的人,轉化成海漢國民,或是使其為海漢效力。至於這個群體中不能為己所用的人,那當然就用別的方法來確保其不會對海漢產生威脅。 每年拿著鐮刀來割上幾茬,實在割不走的就直接砍斷,甚至乾脆把根刨了。長此以往,這片土地上自然就很難再生長出高大的植株了。 相較於肢解日本列島,將其分割為若干小國,這種掐頭去尖的做法顯然更能徹底消除未來可能產生的威脅。 不過石迪文並不打算在兩種路線中作出選擇,雙管齊下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石迪文望向天草四郎道:“你還有問題嗎?” 天草四郎心中一凜,連忙低頭應道:“卑職沒有其他問題了,必定按照大人指令執行。” 他心知自己是憑藉多年累積的戰功,才換來今時今日的職位,但海漢對日本一向敵意甚重,自己的日裔出身,也會導致無法百分百獲得執委會的信任。 以前在錢天敦手底下當差,做事倒也無需太多顧忌,不過如今這位上司石迪文,對服從性的要求非常高,天草四郎在他面前也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若是對剛才這個提問稍有猶豫,讓石迪文認為自己有其他想法,這佐世保基地司令的位置搞不好就要換人來坐了。 至於石迪文的計劃是不是合理,天草四郎倒沒什麼牴觸情緒。他歸化海漢已經三十年,早就把自己當做海漢國的一份子,並且將執委會奉若神明。 如果執委會認為接下來有必要動用一些手段打壓日本,那麼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就更談不上有什麼憐憫了,哪怕九州是他的故鄉也一樣。畢竟當年海漢軍攻打平戶藩的時候,他在戰場上殺掉的九州人可一點都不少。 當天下午,石迪文主動邀請了各藩的外交人員,一同到軍港參觀的海漢目前最先進的戰艦舟山號。 事實上在石迪文的艦隊抵達佐世保灣後,身形龐大的舟山號就引發了關注。但由於這艘鉅艦停靠在軍港碼頭上,閒雜人等根本無法接近,也只能從遠處的海岸或海面上觀望一番了。 舟山號的存在,對於九州地區也並不是什麼機密了。這艘船早已下水服役,而且在今年上半年的國慶活動期間,還曾出現在杭州附近的錢塘江上,相關的訊息早就已經傳回了九州。 但傳聞只是傳聞,無論吹得多厲害,當然都沒法跟真正親眼見到這艘船所受到的震撼相提並論。 舟山號與同樣停泊在港區的威嚴級戰艦一對比,光船身長度就足足多了一半,前後甲板上的旋轉炮塔和長身管的大口徑艦炮,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這艘船的外形,甚至已經突破了本地人對風帆戰艦的認知。他們簡直無法想象,海漢是如何建造出瞭如此龐大的戰艦。 石迪文其實很樂於把舟山號開到海上,然後放幾炮震懾一下這些土包子,但目前駐留佐世保灣的這些外交人員中也沒什麼重要人物,為了這些人出動舟山號,未免有些浪費資源,所以就將原計劃改成了登船參觀。 即便如此,近距離接觸到這艘排水量超過四千噸的鉅艦,也足以讓這些外交人員大受震撼了。 與在遠處觀望相比,親自登船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踏上甲板的一刻,他們更是充分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甲板上用來調整風帆的纜繩絞盤,幾乎是在他們的肩膀高度了,粗大的纜繩更是如他們手臂一般粗。這些東西如果是交給本地水手,幾乎很難完成最基本的操作。 而那長達一丈多的粗大炮管,更是似乎可以把他們整個人都塞入其中。不難想象,就算是最堅固的城池,大概也經不起這種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