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實在太高,便在兩側架起木階,沈穆拾階而上,將那碗鮮血倒入鼎中,又從另一側走下,用那盛過鮮血的瓷碗舀起烈酒,咕咚咕咚仰頭喝下,方才說道:“此鼎乃是中原神物,名叫‘輪迴’,早在千年以前,我們的祖先便用它求福祈雨,今rì,我等便將鮮血倒入其中,並向祖先英靈起誓,從今往後,同進同退!共抗遼賊!!”
臺下群雄何時見過這般神物,一時間顧不得沈穆在說什麼,私下議論起來。
“同進同退!共抗遼賊!”人群中不知何人應和一聲,總算驚醒眾人,隨後兩三人,十數人,最後全場呼應,山呼海嘯,氣貫長虹。沈穆將手一揚,jīng赤漢子走下臺去,將那瓷碗發到群雄手中。眾人紛紛割破手掌,開始放血。
沈穆豪邁一笑,忽的轉過頭來,望了眼臺後帷幕,微微頷首。
群雄依次上臺,將那鮮血倒入“輪迴”之中,隨後千人同飲,好不壯觀。
場間氣氛達到高cháo,“輪迴”卻是隨著鮮血的倒入,金光漸漸斂去,表面圖騰反而越來越亮,幾乎便要破鼎而出。沈穆躍下高臺,與眾人喝到一起,臉上如沐chūn風,笑迎八方。此時,又不知何人起鬨道:“如今盟約已結,只差再選個盟主,大夥兒便可早早散了!”
沈穆笑盈盈道:“誒!怎可散了,當痛飲三天三夜!不醉不休!盟主之事,容後再說!”卻有人答道:“沈家主此言差矣!群龍怎能無首?我看此地當屬沈家主武功最高,德望亦是無兩,要不沈家主肩膀一抬,便擔下這盟主重任!如何?!”
沈穆衝著人群連連擺手,“沈某何德何能,怎能擔此重任。諸位還是另選高人,莫要取笑沈某啦!”
另一人緊接道:“哎!沈家主何必自謙,除了沈家主,我看再無合適之人!”
草莽之人最易從眾,一時間,要求沈穆擔當盟主的聲音越來越多,雖也有人心中不服,可是迫於沒有支援之人,亦是不再吭聲。
就在此時,卻有一人厲喝一聲:“酒中有毒!”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陣驚呼,沈穆亦是瞠目結舌,若是照他的安排,自己再假意謙讓一番,便可勉為其難,暫時接受這盟主之位。
誰知此人剛剛叫罷,眾人頓覺一陣暈眩,噗噗倒地之聲此起彼伏,沈穆亦覺頭昏腦漲,當下聚起內力,yù要逼出毒素,沒想還未用力,一陣酥軟漫過全身,眼見便要站立不住,心中大驚:何人下毒,這毒竟是如此厲害!
沈穆當機立斷,匆忙向著臺上跑去,要知帷幕之後,還有萬分重要之人。
沈穆畢竟內力深厚,竟是顫顫巍巍,爬上了高臺,可就這僅僅幾步的工夫,臺下還能站著的,竟然只剩兩人!
一個是黃衣女子,卻是披著破舊長袍,一個是黑巾蒙面,卻只穿著貼身褻衣!
萱萱眼見眾人接連倒下,心中駭然可想而知,就連身旁郝烈,亦是沒能撐住,已然軟倒在地,可當眾人倒盡,卻讓他看到了夢中之人!那個背影她萬分確定,瘦削筆挺,透著無盡的高傲和孤寂!
即便離得很遠,那背影的顫抖依然清晰可辨。一點寒光閃過,那人竟是抽出一把匕首,跨過腳下之人,一步一步,向著高臺走去。
萱萱再忍不住,嬌喝一聲:“小啞巴!”
那人猛然回首,眼中閃過一抹驚sè,卻又毅然轉過頭去,腳下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便是在狂奔,甚至不顧自己的雙腳正踏中地上之人。
慘叫一路響去,那人高舉起匕首,再無任何東西,能夠將他攔住!
沈穆分明看出那人眼中的殺意,正是衝著自己!他想要爬起,可是不管如何用力,身子都提不起一絲勁,他只得一路爬行,直向著帷幕而去。
看到沈穆這般狼狽而逃,一種復仇的快意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