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男女分邊而坐,男在左女在右。
他的右手座此時是空的,而在他左邊座位的不遠處,靠了兩個人。其中一位不出意外便是宋詩聞,另外一位則是小縣主唐知柔,陛下的親侄女兒。
宋詩聞見他出現時,略微低了下頭,避開他的身影。小縣主則大感不滿,直接不加掩飾地進行嘲諷。
「她刻意做得如此張揚,可見平日就是個囂張的人。二孃,你在家裡多受委屈了吧?可笑你一副柔弱好欺的性格,外人卻對你說些不堪的詞。這天下好利用的愚人是當真多。」
宋詩聞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唐知柔哪裡是個好脾氣的人?她翻了個白眼,繼續道:「顧五郎也真是墮落,竟然同範崇青等人廝混在一起,還幾次三番鬧出叫人看笑話的事。該不是受了誰人的影響。我以為他珍重名譽,若是交友,最起碼也該同季禹棠等人打交道。」
旁邊的幾位姑娘見她不依不饒,也賠笑著說了兩句。
「自從三姑娘從邊關回來之後,五公子確實變化了許多。不知五公子對未來是何打算。」
「這宋家的事情,一天變一個說法,我對妹妹真是好奇。」
「三姑娘回來也已有些時日了,卻不見顧家有什麼動靜。這婚約究竟作不作數,恐怕還有別的內情吧?」
「聽說五郎最為孝順,或許只是聽從顧夫人的話罷了。何況他飽讀詩書,待人有禮,不管對誰,都是體貼善意的。」
「宋妹妹,不知宋家究竟發生了什麼?若是有困難,也可與我們姐妹說說。」
唐知柔挽住宋詩聞的手臂,大聲道:「詩聞,你不必害怕!我自是站在你這邊的。誰與你作對,便是與我作對!那些心懷叵測之徒,我看看,是否敢在天子腳下興風作浪!」
她說話時是瞪著顧風簡的,而顧風簡淡然坐著,對周圍非議不做理會,只簡單點了點下巴,示意在旁服侍的婢女先上幾道冷菜來。
見他如此沉穩,唐知柔反被自己氣得跺腳,彷彿一拳打在剛出籠的饅頭上,無比燙手。她用力哼了一聲,轉過腦袋。
宋詩聞也一直在用餘光觀察著那邊。顧風簡越表現得漠不關心,她心底暗藏著的那道尖刺便越發騷動。一股無名的熱焰不斷向上竄起,她往下壓去的同時,又升起濃濃的不甘來。
自尊心一旦被戳破,便再也塞不回去了。
何況,她近來的日子,確實很不好過。全拜她的好妹妹所賜。
自從上次宋三娘從宋府搬出,平靜的宋府就變成了一池渾水。
宋三老爺與宋三嬸逃命似地要搬出宋府,還主動撇清自己與宋家各種瑣事的關係,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賣力地向傅長鈞求好,卑微又殷勤。
他們這番絕情的舉動,就是為了叫自己顯得清白,那被他們急急撇去的宋家是什麼?可不就是極盡欺壓宋初昭的泥潭了嗎?
宋三老爺對待宋老夫人也不客氣。雖未口出惡言,但言詞堅定,不容商量。
祖母鮮少受過那樣的氣,年紀又大,一怒之下,真的給氣病了。偏偏宋三老爺仍舊當她是在裝病,以為對方是在脅迫自己,慍怒之下,不僅沒有停下計劃,還將事情添油加醋地告知了幾位前來探望的長輩。
宋府畢竟是將軍府,本是宋將軍的宅邸。三老爺當初是因老夫人的意願才會住在這裡,當然,他也有想同大哥一家拉近關係的私心,方便謀些好處。如今他非要離開,眾人也無法阻攔。
宋家另外幾位子女,並不都走仕途,多少受過宋家老大的照拂,處事相對公正。他們對宋三老爺的品性最為清楚,見他不管不顧地要離開,便知事情內幕或許真如他所講。
得知宋老夫人苛待宋初昭的事後,幾人真是又氣又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