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破壞了她的全部計劃,給了柳佳慧後來居上的機會,使她徹底入侵鳳儀苑的可能。
莫駿和柳佳慧定親時,吳氏曾恨恨地對吳嬤嬤說道:“若不是老太太讓盧秋月橫插一槓,玲花早已穩坐鳳儀苑,哪裡還有柳佳慧什麼事?”
只她恨雖恨,有莫老太太護著,她明面兒上也不敢對盧秋月有什麼大動作,最多也就是暗地裡做些上不得檯面的小齷蹉。
倒沒想到,莫老太太竟會有拋棄盧秋月的一天。
吳氏頓覺得報仇機會來了,幸災樂禍地對吳嬤嬤說道:“沒有老太太護著,看她還能囂張到哪裡?”
只剛開始時因為怕莫老太太發覺,也怕盧秋月去到莫老太太面前告狀,她並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試試探探地先是扣了盧秋月的月例銀子,而後慢慢地斷了月例銀子。
而後,見盧秋月沒動靜,莫老太太也沒吱聲。
吳氏膽子就越來越大起來,斷米斷炊斷供給,冬天斷炭,夏天斷冰,到後來連日常三餐都剋扣了起來,先是每頓只給吃青菜稀粥,到後來就是殘羹冷炙,再後來就是剩湯剩水……卯足了勁地往死裡虐待起盧秋月來。
盧秋月被她這般慢慢折磨著,漸漸地就麻木了,屏氣吞聲地忍著,並不去到嘉善堂莫老太太面前說話。
她清楚地知道,姑母終究是厭棄了她,不然也不會由著吳氏這麼對她。
然而她卻並不知道,每日裡連飯都吃不飽的她,在莫家的公賬上,卻每月被吳氏記了足足二十兩銀子的花銷。
莫老太太百忙之中偶爾想起盧秋月一瞬,問到吳氏時,吳氏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盧姨娘每月二十兩銀子的花費,娘覺得可還要添減?”
“二十兩銀子……那是足夠了!”莫老太太說道。
甚至綽綽有餘!
說起來秋月也是為了給老四生子嗣才壞了身子,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可憐,多一些花費就多一些花費罷,只當是自己對她的補償。
所以,莫老太太也就沒有細問下去,免得說多了再傳到黃氏耳中,又被她跑來鬧著說虧待了她們二房的姨娘。
只吳氏只顧賺黑心銀子賺得嗨,虐待盧秋月虐得爽,卻沒有想到自己手裡的賬目有一天會移交到黃氏手上。
當初她被莫少琪撞到床上不能起身,迫不得已給黃氏掌家權移交時,一來正為莫少琪的事氣惱,二來挫骨傷筋的疼痛也讓她無法靜心,一時竟就忘了那賬本上還記著落霞軒的空賬,沒有來得及處理,就交了出去。
黃氏難得機會握權,捧到賬本之後直如捧了一大坨銀票子。把賬本開啟來,從頭到尾,一字不拉地看得清楚仔細,挖空心思地想要尋到漏洞,好……找吳氏的岔子,給自己弄銀子。
為此,她還特意下苦功夫去找兒子莫少柏學認了好幾天的字。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首次對賬時,讓她從賬面上找出了一樁。
“落霞軒一個月居然要用掉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黃氏拍著賬本叫道。
“我們二房的姨娘每人每月只二兩不到,她卻就要二十兩!我倒要看看,她每天吃什麼山珍海味,穿什麼綾羅綢緞了?要用掉這若許多的銀子?”
黃氏說著,賬本一夾,就跑去了落霞軒,卻剛一進院門,就差點被裡面來路不明的酸臭味道給燻出來。
“這什麼味兒啊?盧姨娘你做醃菜呢?還是餵豬著呢?”黃氏捏住鼻子,屏住呼吸說著,定神探頭往裡看去。
卻哪裡有山珍海味?哪裡有綾羅綢緞?院子中泔水桶裡的剩飯菜正被太陽曬得咕嘟咕嘟地冒泡,那又酸又臭的味道正是從那桶裡發出來。
“盧姨娘,你擺著這些個東西,這是幹嘛呢?也不嫌燻得慌?”黃氏說著目光從泔水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