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竟然有淚!
她的視線模糊了,她忘了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肯為你流淚的男人,一定是深深地愛著你的。”
他是那樣的有本事,他書寫過商業的傳奇,他二十七歲就出任東瞿的總裁,他什麼都能辦到,他什麼奇蹟都能創造,他應該是無堅不摧,可是,他在流淚,在為她流淚。
她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埋頭痛哭。他緊緊地摟著她,摟得那樣緊,就好像害怕她會憑空消失一樣。他是愛她的,他從來就是愛她的!只是沒有對她說過。不!他說過的,喝醉的那次,他說過的……
她嗚嗚地哭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她邊哭邊罵:“易志維!你混賬!你是糊塗蟲!你趕我走!你罵我!你逼得我無路可走!你把我逼到簡子俊的懷裡去!你逼得我差一點和他結了婚!我恨死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他靜靜的由她罵著,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頭髮裡。
“你好狠心!你對我說那樣的話!你逼得我把孩子拿掉!你沒有良心!”
她罵得精疲力盡了,也哭得精疲力盡了。他還是緊緊地摟著她,就像永遠也不會再放開手一樣。她抽泣著,伏在他的肩上。
最後,他終於開口了,說:“聖歆,我愛你。”
她的眼淚又湧上來,她說:“你還惹我哭!”
他吻著她,哄著她,像拍一個孩子一樣說著,“對不起”。她從來沒有這麼安心過,她從來沒有這樣疲倦過,她就像一條歷盡驚濤的小船,終於進了港,靠了岸。她居然就在他懷裡沉沉地睡去了。
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她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他的外套,他握著她的手,頭伏在她的胸口,也睡著了。她不敢動,只能移動目光,這一下卻看見了黃敏傑,他正在門口張望,她臉紅了,連忙坐起來,易志維也驚醒了,看到黃敏傑就問:“什麼事?”
“大家都到了會議室。”
“我就過去。”
黃敏傑走了,他吻著她:“在這裡等我下班——也許要等好一陣子,我去和他們開會。餓了的話叫下面餐廳送吃的上來,餐廳的內線是1733,有事撥會議室的電話,內線是1872,要什麼東西去找秘書室,就在門外頭,打電話也可以,內線號你記得的。”
她順從地點著頭。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遲疑地問:“你……不會走開吧?”
她心裡的酸楚泛上來,重重地搖著頭:“我發誓,不走開。”
他也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些孩子氣,所以解嘲的笑著:“我怎麼……這麼害怕……”
是的,她也好怕,怕這是夢,轉眼會醒,怕他一走出去,就改變了主意,再也不要她了!這一切來得這樣突然,這樣輕易,叫她害怕。她渴望了這麼久,失去了這麼久,害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她的臆想,只是她的夢境。
他又回來戀戀不捨地吻了她,這才嘆了口氣,去會議室了。
這場會議確實開了很久,他回來時她又睡著了,他抱起她時她才醒,她問:“我們去哪兒?”
他答“天黑了,我們回家去。”
她說:“放我下來吧——桌子上是我幫你叫的炒河粉,只是怕都涼了。”
他說:“我們帶回去吃。”
他拿起那盒油膩膩的炒粉,她知道,因為是她特意替他叫的,所以他不肯扔了,要帶回去。他是世家子弟,最修邊幅的,穿著阿曼尼的西服拿著炒粉,是他根本不會做的事情,可是他竟然做了。
她的眼眶又熱起來:“扔了吧,回去我炒飯給你吃。”
他說:“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她說:“我們去買。”
裂錦…再怎麼說他都會是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