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個時候才有了一點真實感,才讓她覺得他是屬於她的——只在這一刻,也只有這一刻。
絕望的寒意從心裡湧起來,很快就侵吞了那一絲溫暖。可是他永遠不會是屬於她的。她的鼻觸裡莫名地發起酸來,她本能地扭了一下身子,或許動靜太大了,他被驚醒了,惺鬆地暱喃:“聖歆?”聲音朦朧而含糊不清,:“怎麼還不睡?”
沒等到她回答他又重新睡著了。她伏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可是就像是躺在那領芙蓉簟上,只是涼——一陣陣的涼意泛上來,包圍著她,冰冷著她的四肢,冰冷著她的五臟六腑。
早上兩個人都破天荒地地睡過頭了,還是易志維的秘書打電話來吵醒了他們:“易先生,今天的會議是否延期?”
他本來還有三分睡意沒有醒,這一下子也睡意全無了:“當然要開,現在幾點了?”
“九點四十。”
“該死!”放下電話就到洗盥間去了。傅聖歆也知道遲了,連忙起來,一拉開密閉四合的窗簾,亮得刺眼的陽光“刷”的射進來,她猝不及防,連忙低下頭去。可是太遲了,眼睛裡已經積滿了淚水,她這一低頭,正好流出來,匆忙用手去拭,偏偏易志維已走出來了:“怎麼了?”
她強笑:“太陽光照的,我真是笨,幾層一起拉開,照得睜不開眼,又掉眼淚。”
裂錦…有一種奢侈而放縱的幸福
易志維說:“你忙著弄它做什麼,你難道不用趕時間?”轉過身就去開衣櫥找他的襯衣領帶,她連忙去替他把公事包拿過來,看著他打好了領帶,又拿了外套讓他穿上。
趁著她替他整理領帶的工夫,他湊近瞧了瞧她的臉,問:“怎麼啦?”
“沒事。”她只管催著他:“還不快走,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等著呢!”
眼淚又要掉下來了,真是不爭氣,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這種氣氛。
他問:“那你怎麼又像受了氣似的。”
她用手推他:“走啊,你開會遲了。難道要下屬們笑你睡過頭了?”
他疑惑地看著她,他臉上絕少出現這種表情。事情從來都在他控制的範圍內,沒有任何事是他覺得不理解的。他顯然不喜歡這種例外,可是他真的沒有時間和她講吓去了,他匆忙地出門去了。
聽到門關上的那聲“咣啷”,她才乏力地坐在了床上,被子還有一點點餘溫,她用手撫摸著,像摸著一隻打呼嚕的貓。她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她也還有很多的公事要去做,可是就是不想動,就像學生時代,明知明天就要考試,今天偏偏就要看小說一樣,有一種奢侈而放縱的幸福。
她捱到十點多鐘才去上班,一上班就忙得團團轉。到了十二點後才閒了一些,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起來地太遲,沒有吃早餐。正要叫李太太幫忙叫份外賣,電話又響了,一拿起來聽,卻是個溫柔的女音:“傅小姐,你好,這是東瞿總裁秘書室,易先生想和你通話。”
聽筒中傳來易志維的聲音:“聖歆,中午約了人嗎?”
“沒有。”
“那你約我吃午飯吧。”十足的大老闆口氣,她“嗤”的一笑,他就是這樣霸道慣了,明明是他找她吃飯,偏偏要叫她說約他。“笑什麼?”他不滿了,“別人要提前四個禮拜向秘書室預約,還不一定能約到。”
她認命:“好,易先生,華宇的傅小姐約您今天中午餐敘。”
他們去了兩個人最常光顧的那家西餐廳吃海鮮。他們很少在中午見面,大太陽下,兩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他是有事找她,她知道。
“你早上究竟是怎麼了?”
玻璃窗裡射進來的陽光也像是透明的,高腳杯裡的白葡萄酒晶瑩剔透,她的心情也一樣明快起來:“我說了沒事,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