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把師承門派看的極重,偷學武功、或是本家武功被人偷學,都是很嚴重的事情,是以,玄慈才有此一問,眾高僧心中,也是疑惑頓生。
李巖顧自笑道:“拈花指功,說到底也還是有形之物,玄渡大師既然有心指點,本座又豈能不接受呢?”
眾僧大感驚訝,“玄渡什麼時候指點過他拈花指功,難道這李巖是玄渡外門弟子,但也不該將如此絕學私相傳授。”
玄渡聞言,頓時動了嗔怒:“你血口噴人,我之前從未見過你。”
李巖摸了摸鼻子,灑然一笑說道:“大師卻是說錯了,剛才你將這拈花指功一使,本座自然是看在眼裡的,自然而然也就會了,很簡單的。”他們哪裡知道李巖的修為之高,已經達到了人仙境界,世間任何武功只要一眼瞧去,就可知道其韻意原理,一瞧便會,一會便精,自然而然就可使出最完美的狀態。
玄慈數十年來深知玄渡為人親切、從未動過嗔怒。這時如此憤滿,已然相信他未曾私相傳授。但聽得李巖如此說道,卻暗自心驚:“要是他沒說謊倒好,不過是因其天賦異稟,武學奇才將我寺內絕學領悟過來。不過這世間真有如此人物!武林中故老相傳,當有人武學修為到達天人化生、領悟萬物滋長要道時,無論何種絕學在這種武學大宗師眼下都是一目瞭然。難道他年紀輕輕就已達到如此境界,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卻不覺將“不可能”脫口而出,旁邊玄生詫異的望向他,眼中包含著詢問。
玄慈驚醒過來,馬上又想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若不是那樣,必然是我少林七十二絕技被洩露出去。不知洩露出去多少,說不得我少林六百年的根基就此而喪。”當下玄慈高聲唱了個:“阿彌陀佛,李居士得罪了。”
聞言,李巖顧自一笑,帶著幾分戲謔之意淡然出聲道:“先不說這事,這一陣本座是不是勝了,你們可還打算認賬?”
少林僧人本就姓情淳樸,玄渡大師自從十歲入門。更是終身未曾踏下過嵩山,心底純善,哪知他話中之意,此時全身一顫,嘆氣出聲道:“老衲常年居於嵩山,自以為自己的拈花指功已經練到了極高的境界,卻不曾想到,竟然不及李居士瞬間之功,出家人本是四大皆空,但心中嗔怒一動,便是已然落了下風。”
轉龍訣乃是天地之間最為頂尖的功法之一,按照神獸神龍的孕育成長,一步一步的達到武道的巔峰境界,鑄就人仙不死真身,神龍吞雲吐霧、伸隱大小、御水通雷,大時可以遮天蔽曰,小時可以藏於芥子微塵,可見神龍之軀變換,有彌蓋天地寰宇,少林寺眾僧都只修佛學,自然看不出李巖這轉龍訣其中的蹊蹺。李巖自忖以自己武學修為,即便是以轉龍訣催動拈花指功,當也不再昔年的達摩祖師之下,當下呵呵一笑,表情既似謙謙、又似孤傲。
玄渡大師一生最喜指法,在別地武功上他勝負倒無所謂,但光論指法,他是自認為少有敵手,此刻被李巖同樣適用拈花指功挫敗,見遠勝於己,霎時間心喪若死,真是心服口服。苦笑道:“李居士的拈花指功如此了得!老衲拜服!”說著退到一邊。
就在這個時候,玄字輩眾高僧之中,一個身形高大地老僧從人群中走出,厲聲說道:“施主好指功,老衲玄生,就用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大金剛拳和你較量較量。”說著身形略側,左掌突然平舉,右拳“呼”的一聲直擊而出,大院之中一口燒拜門香的銅鼎受到拳勁,“鐺”的一聲巨響,徑直飛了出去足足有幾丈遠,鼎中有許多香灰跟著散開,頓時煙霧瀰漫,他所使正是大金剛拳法中的一招。
那銅鼎重達千斤,被玄生大師一拳擊飛,其勢實乃駭人!“鐺”的一聲大響,銅鼎落地,等到香灰漸漸散落,鼎上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物事來,眾僧一看,不禁都叫了一聲,那是一隻黃銅拳印,五指宛然,邊緣閃閃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