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小弟和於大軍的目光,仍然沒有捨得從桌上那沓錢移開。
錢長友不屑地吐了對方一口,“操,這點兒錢就他媽地把你們迷成這樣,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竟然還好意思跑到我們這裡來裝逼?”
四哥鐵青著臉,照著旁邊那個黑皮小弟就是一巴掌,“他媽地,別都像個呆頭鵝似的,要動手趕緊動手。”
於大軍擦了擦臉,惡狠狠地瞪著錢長友,“兔崽子,有倆騷錢就想唬我啊。”
他剛說完,女生包廂的門一開,一個玻璃瓶子從裡面朝著他飛了過來。
於大軍今天晚上吃過不少虧,自然警惕性提高了不少,但他本來打算對付錢長友的,所以還是有些躲閃不及,連忙抬胳膊擋住了臉。
隨著玻璃瓶子掉在地上地一聲脆響,張月茹站到了包廂門口,她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對面的四哥,脆聲道:“我可告訴你們,市裡公安局的局長謝中天是我叔叔,你們囂張地時候,最好掂量一下。”
說完,女孩兒一摔門,又回到了包廂。
於大軍連番被人偷襲,再也忍不住了,奔著錢長友就衝了過來。但王志平一伸手,便拉住了他。
於大軍掙扎著怒聲道:“王志平,你那根筋不對,拉我幹什麼。”
王志平也不理會於大軍,側頭對四哥說道:“四哥,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四哥點點頭,“大軍,你先消停一會兒。老王,你是本地蛇,有話就說吧。”
王志平鬆開於大軍,“四哥,這裡地確是鄉政府領導經常來吃飯地地方,這是宋書記的侄子,這是馬副鄉長地小兒子,剛才那個女孩兒的爺爺,更是市裡有名的老幹部,所以呢,既然四哥是來鄉里辦正事的,最好還是別和這幫學生們較真的好。”
四哥嗯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錢長友和馬英銳,然後盯著於大軍說道:“這事兒因大軍而起,我可不好說不追究。”
王志平微微一笑,“大軍也是本地人,他應該知道輕重的。”
於大軍看了四哥幾眼,然後悶哼一聲,“讓我不追究也行,叫那小子先賠我的醫藥費,然後再敬我們每人一杯酒賠罪。”
王志平回頭看著錢長友,“你看著麼樣。”
錢長友切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那沓錢,隨手抽出五張遞了過去,“大家見面也算有緣,交個朋友喝幾杯酒,理所當然,應該說不上賠罪吧。”
能夠和平解決眼前的爭端,錢長友自然不願意動手。現在自己畢竟已經有了幾百萬,這種意氣之爭,對於重生後的他,實在有些索然無味。
何況眼前的四哥,因為自己一方几人的來頭而打了退堂鼓,顯然不是那些終日裡只認得打打殺殺的不入流混混,或許,他已經走過了那個底層階段,頓悟了某些混混想要出頭的道理。
突然,錢長友心中一動,四哥該不是宋玉輝曾經提到過的那位前來承包石灰窯的遲四遲保義吧,鄉里的地界畢竟不是太大,遇到這個人也不算稀奇。
於大軍一把接過來錢,看著錢長友把餘下的百元大鈔揣好後,他舔了一下嘴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想到咱們鄉里居然也有富人,”
錢長友淡淡一笑,“你不知道更好,雖然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我還得成天地擔心害怕。”
於大軍臉上一紅,“少扯別的,只要你敬完我們酒,今天晚上的事兒就算結了。”
說著,他喊老闆娘拿酒,可老闆娘躲在廚房裡就是不出來,讓於大軍自己在吧檯上取。
於大軍罵了一句,走過去抓了兩瓶二鍋頭,又找了一個大號口杯,然後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冷笑地看著錢長友。
王志平皺了一下眉頭,“大軍,這杯子裝三兩酒也擋不住,別讓人家學生喝出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