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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的那天晚上,小小“春粟米鋪”度過開店以來最為喧鬧的一天後,終於得到珍貴的平靜,打烊後的米鋪後院,相依為命的父女倆有一場貼心談話。

她告訴爹,她想嫁。

“你得想清楚,那人家底雖好,長得也俊,但脾氣不佳,既冷酷又霸氣,你要當大戶人家的主母,爹知道你應付得了,就怕你當得辛苦。”

“爹,我想嫁他。”她微笑道。

“禾良啊……”

“我願意嫁他。”她笑意不減。

“你……唉……算了算了……”又一次嘆息。“想嫁,就嫁吧。”

爹沒追問她允婚的原因,爹信她的,信她依心而為的選擇。

所以,她在這個年前最後一個大吉日,拜別老父,上了花轎,風光嫁進遊家。

一個時辰前,她在媒婆的指引和小喜娘們的攙扶下完成拜堂大禮,耳邊一直響著歡鬧聲,如同鞭炮般噼裡啪啦的,一陣又一陣,可想而知,前來祝賀的賓客定是多如過江之鯽,座無虛席。

她端坐在新房許久,這座院子該是離大開宴席的主廳有些距離,外頭的喧鬧已不復聞,靜謐謐的,靜得詭異,彷彿……只餘她自個兒的呼吸聲。

不是該有小喜娘們陪在她身邊嗎?

她雖頭覆喜帕,瞧不見,也曉得適才引她進房的除了新婚夫婿外,尚跟隨幾名小婢,怎麼整個房裡靜成這等模樣?

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她踢踢腿,打算站起來伸展一下腰身。

咚咚咚……咚咚咚……

她甫動,急促的腳步聲忙從外頭小廳奔進,小姑娘家的清脆嫩嗓此起彼落。

“少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嗎?”

“少夫人,是不是口渴想喝茶?”

“少夫人,您肚子餓是不是?銀屏替您準備八寶十珍粥,您吃些嗎?”

“少夫人,還是您想解手?”

“啊!解手,那、那我去把屏風拉上!少夫人,尿壺和糞桶都洗得乾乾淨淨的,您安心用,不會弄髒大喜服的!”

“沒事,別慌。”顧禾良本欲揭下喜帕瞧她們,想想還是忍住。

喜帕下,她的唇角勾起,感到好笑。

“我只是坐累了,腿有些麻,站起身想活絡活絡,以為沒誰覷見。”那知一群小丫頭內房不待,全守在小廳。

她被扶回喜榻做好,有人立即圍過來幫她捏肩,幫她捶腿、揉小腿肚兒。

她才想發話讓她們別忙,幾個丫頭又開始搶話,好似憋得快內傷,這會兒終於尋到機會一吐胸中鬱壘,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少夫人,咱們平常是不準進秀爺的‘淵霞院’的,更別提踏進爺的內房,要不是今兒個日子不一般,咱們可不敢待著不走。這裡灑掃的大小活兒全交給府裡僕役,丫鬟一律不能進,一進,秀爺會打死我們。”

揉她腿肚的小臂忙道:“就是就是!我親眼所見的,秀爺那時發大火,好可怕、好嚇人,真會把人往死裡打的!”

顧禾良微怔,隨即想到那男人的“扮惡人”嗜好,不禁一笑。“他氣歸氣、罵歸罵,不會真動手的。”

捏她左肩的小臂道:“少夫人您不知,都是香桂姐惹的禍,她本來管著府裡新進的小丫頭,負責訓練,後來不知著什麼魔,有天晚上竟溜進‘淵霞院’賴著,聽說呀——”神神秘秘拉著長音。“香桂姐躲在秀爺的榻上,秀爺當晚進內房,脫了衣褲準備睡大覺,一掀被子就瞧見香桂姐她……她全身光溜溜、赤條條,都沒穿衣呢!”

“哎呀!”、“我的天啊——”、“好討厭!”、“幹麼說那麼大聲?”、“很難為情耶!”……丫鬟們嘰嘰咯咯亂笑。

顧禾良眉尖輕動,不由得問:“那……後來呢?香桂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