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跟著重複。他根本不知道那孩子是誰。“我也想見見那孩子。”
託布·莫特冷靜而謹慎地看了他一眼。“遵命,大人。”他先前的友善語氣已經消失無蹤。他領著奈德走出後門,穿越一個狹長的庭院,進入寬敞的石砌穀倉,鐵匠鋪的實際工作就是在這裡進行。武器師傅剛開門,一股熱氣便向外噴湧而出,教奈德覺得自己彷彿要步入火龍口中。每個角落都有一座熊熊燃燒的鍛爐,空氣裡充溢著煙硝和硫磺的臭味。鐵匠工頭抬頭瞄了一眼,只來得及抹抹額際汗珠,便又繼續揮舞鐵錘和鉗子,打著赤膊的學徒則努力鼓動風爐。
武器師傅把一個年齡大約與羅柏相若,兩臂和胸膛都是結實肌肉的高大男孩叫過來。“這就是史塔克大人,國王新任的首相。”男孩一邊聽他說,一邊以他那雙陰沉的藍眼睛打量奈德,並用手指把汗水浸溼的頭髮往後撥。他的頭髮又粗又厚,亂成一團,如墨水般漆黑。他下巴剛長出點黑鬍渣。“這是詹德利,以他這年紀算得強壯,幹起活來也挺勤快。小子,讓首相大人瞧瞧你打的那頂頭盔罷。”男孩有些害羞地領他們走到他休息的長凳,將一頂狀如牛頭,還有兩隻弧形牛角的頭盔拿給奈德看。
奈德拿來反覆把玩,這頭盔是粗鋼製成,未經雕琢,但造型卻是行家裡手。“做得很好,不知你可否願意賣給我?”
男孩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頭盔。“這不是拿來賣的。”
託布·莫特一臉驚恐。“小子,這可是首相大人哪,大人他看得上眼,你還不快送給他,他光開口問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我做了給自己戴的。”男孩倔強地說。
“大人,真是千萬個對不起,”他的主人急忙對奈德說:“這小子倔得跟生鐵似的,生鐵就是欠打。不過這頭盔也不是什麼值錢傢什,若您肯原諒他,我保證為您打一頂前所未有的上等貨色。”
“他又沒做錯事,我沒什麼好原諒的。詹德利,艾林大人來看你時,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大人,他不過就問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
男孩聳肩道:“問我過得好不好啊,主人待我如何啊,我喜不喜歡這差事啊,還有我媽的事,問她是誰、長得怎麼樣這些。”
“你怎麼回答?”
男孩撥開一撮新垂下的黑髮。“我還小的時候她就死了。我只記得她的頭髮是黃色的,有時會唱歌給我聽。她在酒館裡做事。”
“史坦尼斯大人也問過你問題嗎?”
“光頭的那個?沒,他沒問。他都不說話,光盯著我瞧,好像我上了他女兒似的。”
“講話當心點,”師傅說,“你是在和國王的首相大人說話。”男孩低下頭。“這孩子聰明,偏偏就是拗。瞧這頭盔……別人罵他牛脾氣,他就打頂牛頭盔來氣他們。”
奈德摸摸男孩的頭,輕搓著他粗黑的頭髮。“詹德利,看著我。”小學徒抬起頭,奈德仔細審視著他下巴的輪廓,還有那對冷若冰霜的藍眼睛。是了,他心想,我知道了。“去幹活罷,小夥子。抱歉打擾你。”他隨武器師傅走回屋裡。“這孩子的見習費是誰付的?”他輕描淡寫地問。
莫特看上去相當害怕。“您自己也看到了,這孩子強壯得很,還有他那雙手,天生就是打鐵的料,這孩子有潛力,所以我沒收見習費。”
“跟我說實話,”奈德催促他,“強壯的小夥子滿街都是。除非長城倒塌,否則你不可能不收見習費。到底是誰付的?”
“是個官家老爺,”武器師傅很不情願地說,“他沒說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