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嗯。」
「你怎麼知道她有姐姐?」
「待會你去吧檯結帳時,就可以看到她。」
「那如果她看到我長得也很帥時,會不會惺惺相惜,然後不收錢?」
我攤開報紙,裝死不理他。
喝完咖啡,我們走到吧檯結帳。
「柯先生,又看到你了。」原杉子笑得很開心。
「我是工程師,小柯只是副工程師,我比較厲害。」
我正要開口說話時,疏洪道突然開口,眼睛直視原杉子。
原杉子似乎有點驚訝,我倒是習以為常。
我從口袋中掏出錢,準備要付我的那份。
疏洪道又突然抓著我的手,說:「小柯,你那份薪水太微薄了,不像我的薪水那麼豐厚。」
他掏出錢,臉朝著原杉子說:「更何況我一向義薄雲天、仗義疏財、情深義重、急公好義,所以就讓我慷慨解囊吧。」
「喔?你要請客嗎?」我瞄了瞄他,有點疑惑:「那就多謝了。」
「不必客氣。」他拍拍我肩膀後,又將臉朝向原杉子:「我除了在工作上腳踏實地、認真負責之外,在待人接物上,也深獲大家愛戴,可謂有口皆碑、眾望所歸。」
「我們走了,下次再來。」
我裝作沒聽到他的話,跟原杉子點個頭後,便拉他走出店門。
「我還要說啊」
疏洪道被我拉出店門口後,嘴裡還唸唸有詞。
「你在幹嘛?」我問疏洪道。
「小柯,她好漂亮。」他似乎沒聽到我的話。
「是啊,原杉子是很漂亮。那又如何?」
「原杉子?」他很驚訝:「你說她叫原杉子?」
「是啊,有問題嗎?」
「難道這是上天註定的嗎?」
「你到底在幹嘛?」
「真是無法抗拒的邂逅啊。」他又沒聽到我的話,繼續喃喃自語。
「喂!」
我叫了一聲,疏洪道似乎醒了過來。
「小柯。」他轉頭看著我:「原杉子這名字,不能讓你想起什麼嗎?」
我努力想了一下,不禁低聲驚呼:「啊!這是」
然後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員山子分洪!」
沒錯,所謂的員山子分洪工程,主要是在基隆河上游員山子段,開挖一條分洪隧道,將部分洪水匯入隧道,然後排至臺灣東北角外海,以減輕基隆河中下游水患。
這條分洪隧道,長約兩公里多,當然也算是疏洪道。
「她是原杉子,我是疏洪道。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這只是諧音而已,沒太大意義。」
「怎麼會沒意義?」疏洪道似乎很激動:「這麼重大的工程,我們一定要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不可以在任何一個細節疏忽。所以我們要接受老天的安排!」
「你想太多了。」
「不,我很認真。為了確保工程順利,我一定要跟原杉子在一起。」
疏洪道握緊雙拳,大聲說:「天啊,我責任重大啊!」
我又開始裝死了。
下午上班時,我突然想到了諧音的問題。
葉梅桂與夜玫瑰,也是諧音。
我第一次聽到葉梅桂說她也可以叫做「夜玫瑰」時,我雖然很驚訝,但我應該只是當成諧音而已。
可是現在,葉梅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我都是理所當然地認定,她是夜玫瑰。
如果葉梅桂不叫葉梅桂,而叫做葉有桂或是葉沒鱉的話,我還會當她是夜玫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