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是怕他們,是怕四爺看到我們交往密切就不好了。”之前我與他聯絡都很隱蔽,從未見面,更無交談,最初在翰林院,我要他幫忙行刺一事,就一句話:行刺、時間、地點、路線、交接、活口。當然不能以明文寫出來,我在《詩經》中找到每一個字所在的位置,以三個數字表示一個字,三個數分別是那個字在詩經中的頁數、列數、行數,這樣就將一句話翻譯成了一串數字,那是最原始的密碼學。他在翰林院安插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庶吉士,傳遞我們之間的密文,即使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能懂那些數字的意思,因為知道母本是詩經的只有我們兩人。我中了毒,受葉闌宇他們監視這些事都是透過這樣的方式讓他知道的。
“你現在不怕四爺看到我們有來往了?”他看著我眼裡帶著一絲擔心。
“胤禩不要我再扮孟清諾了……”我微一遲疑,還是說道,“他讓我嫁給他。”
他眼神一黯,忽然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很好……都安排好了嗎?”
“嗯,快了吧。他說讓兵部侍郎孟大人認我做女兒。”
“也好。”他淡淡說這兩字,卻重重嘆了一聲。
“晨風……”
“真的很好。”他打斷我,神色平淡,“我本就不放心你入朝為官,朝中的事有我和八爺就行了,你就安心嫁給他,做他的妻子,每天開開心心,不要想那麼多,我也是知道歷史的人,不會讓悲劇再重演,不會再讓你……”他沒再說下去,轉身望著荷塘遠處。
“謝謝你,晨風。”我想不出能說什麼,只一個謝字太輕了。
他聲音裡好像帶著一絲笑,“你我之間還說這些做什麼?”
要說的,雖然什麼語言都很輕,但還是要說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孟清諾的身份?”他仍是背對著我,很關心地問。
“年羹堯和隆科多怎樣了?”這才是我今天來找他最想問的事了。若是這兩人不除,我也安不下心。
“年羹堯在獄中服毒自盡了。”他轉身看著我,神情嚴肅,“也不枉你費那麼多心思。”
“你親眼見他服毒自盡了?”我總覺得有些蹊蹺,不放心地問。
“我沒有親見,刑部尚書齊世武奏稱他畏罪自殺了。”他知道我擔心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瞧過他的屍體,也讓人驗過,的確是服毒。”
“那他的屍體呢?”我好像是太謹慎太小心了,但一想到他未來坐上川陝總督的位置,牽制胤禎的大軍,我就半點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親眼見著入棺掩埋的。”他輕嘆了一聲,“你若是不放心,我讓人暗中再將他挖出來瞧清楚。”
“好,那找人挖出來。”我才不管什麼掘人墳墓缺德不缺德,他本沒罪,而且也不像會自殺的人。
“那好,我會安排。”他無奈搖頭,似沒有想到我還真的這麼堅持。
“隆科多呢?”我繼續問。
“抄年羹堯的家的時候,我將你偽造的他寫給隆科多的書信放在了那裡,讓人搜了出來,雖然你那信中沒明說是感謝隆科多什麼事,但皇上還是疑心他相助行刺一事,已將他發配邊陲,永遠禁止回到京城。”他輕嘆了一聲,“因為沒有明確的證據,朝中大臣還有不少為他求情,皇上也不能處死他,你既是要陷害,怎不在信中將事情寫明瞭?”
“不能寫明瞭。”我搖頭道,“年羹堯和隆科多沒什麼往來,若是寫明勾結串通謀刺,反而惹人懷疑是栽贓嫁禍,說不定就有保他的大臣要奏請嚴查。就是要這樣一封不明所以的道謝信,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足夠讓皇上疑心就行了。什麼是帝王?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他絕對容不了隆科多,你看就算有人求情,他還是將他充軍了。他回不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