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規矩,所以沒讓她來伺候爺。”
又聽胤禩道:“讓她出來。”
我聽得清楚,不等張氏叫我,端著水盆出去,低垂了頭道:“奴婢見過八爺。”
“你是孟琳?”他入了座,抬起眼緊盯著我看了半晌,笑道,“真是孟琳?”
我微微一驚,不明白他問話的深意,低聲道:“是,奴婢叫孟琳。”
他又盯著我看了片刻,伸出手來。我慌忙彎腰將水盆放在案上,替他挽起衣袖,他伸手到水中,一邊洗手一邊道:“令尊大人日前對我說很喜歡府上兩盆水仙,想要去放他房中,你也許久沒回過家了吧?不如你順便帶回去。”
我點頭應道:“好。”
他嘴角浮起一絲笑,伸手到我面前,道:“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我有些心慌地替他擦乾手,端了水下去。
午膳後他便走了,我心不在焉收拾著,不多時,娟兒又來了,說胤禩要見我,我頓時一驚,他不會真是要將我當做奸細反過來利用吧?
惴惴不安地去到書房,四下一望,牆上良妃的那些畫像都已取下了,從前書桌上放著的那個陶壎也不見了。
他正在練字,我上前行了禮,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那麼多禮做什麼?”
他那樣的表情讓我更加不安起來,也不知他那麼說是什麼意思,慌忙埋低了頭,擔心他真的想起我來。
他輕聲笑道:“你過來,瞧瞧我寫這字如何?”
我暗吸口氣,一步一步走過去,往書桌上看了一眼,他寫的正是楊慎的《臨江仙》,當看到那一句“是非成敗轉頭空”時,心卻隱隱作痛起來,也不知他寫這句話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含糊答道:“八爺寫得很好。”
他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我笑道:“我忽然忘了下半闕了,你接著寫完它。”
我遲疑著接過筆,心裡隱隱覺得他這是在給我下套,他真將我當做對他圖謀不軌的壞人了?
“怎麼了?”他沉聲一問,“不會寫?”
“不是。”我不敢多想,慌忙在紙上寫下下半段詞。
他輕聲低吟,“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吟罷忽然拿過我手中的筆,放在一邊,笑道,“模仿得不錯,單從筆跡還真看不出什麼破綻。”
我猛地一驚,本還暗自慶幸孟琳來將軍府住那段時間,我也有和她彈琴寫字,很瞭解她的筆跡,以我對書法的掌握,模仿不是難事,哪知還是被他看穿了。
他眼裡笑意更濃,緊盯著我道:“‘月’字是孟夫人的閨名,孟琳所有手跡之中,‘月’字都故意少了一橫,以示避諱;孟軻對水仙過敏,絕不會向我要水仙去,這些你都不知道麼?”
我驚恐地看著他,孟家的事我哪裡清楚,他真是在給我下套?這麼容易就被他試出我不是孟琳了?
我正想著是要解釋還是抵賴,他卻抓著我的手用力一拉,心神恍惚間站立不穩,跌坐在他懷裡,還不等我稍作思考,他已吻上我的唇,熟悉的溫柔瞬間刺激著每一根神經,我身子一僵,睜大了眼不知所措,腦子裡一片空白,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麼狀況。
“玩夠了麼?”他稍稍鬆開我,帶著一絲賭氣的口吻,“你這小壞蛋,是不是到現在還不肯認我?”
“八爺?”我疑惑地看著他,他把我當成孟清了?忽然想到那血蠱一事,猛然一驚,就要推開他站起。
他摟著我的手一緊,黯然嘆道:“陌兒,借屍還魂會失憶麼?”
“什麼?”我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他連這都看出來了?
“你費那麼多心思來到我府上,你是記得我的,對不對?”他神色更加黯淡,“為什麼不認我?你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