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炎,卻看見自家爹爹側頭望向窗外,清俊的臉沐浴著溫熙的陽光,“‘笑’,是笑傲紅塵的意思,渡紅塵情海而無片葉沾身,這是爹爹對你的期望。”他道,聲音平和,帶著隱隱的溫暖。
“那‘書’又是什麼意思,是看很多書嗎?”雖然聽不懂爹爹的話,秦笑書還是很自然的乖乖轉向下一個問題。
秦無炎回過頭,含笑道:“這個問題,就得問你娘了。”
五歲的孩子已經到了較真的年紀,當真邁著小腿兒騰騰騰的跑去找了金瓶兒:“娘,娘,我名字裡面的‘書’是什麼意思啊?”
金瓶兒怔了怔,彎腰掐住兒子肥嘟嘟白生生的小臉,使勁往兩邊一拉,笑得風情萬種:“就是要你這個小懶蟲好好看書的意思啊!”
“娘是壞人!再也不要理娘了!爹爹,救命啊!”秦笑書疼得兩眼淚花,連連慘叫著,終是不免被孃親的魔爪扯著去背書的命運。
二十歲及冠的那天,秦無炎和金瓶兒為兒子取了字,忘卿。
當時的秦笑書已堪稱是魔教年輕高手中第一人的存在,一身比之許多前輩高手不逞多讓的道行,毒術亦是出神入化。更難得的是滿腹經綸文采風流,儼然是個小號的秦無炎,加上相貌極好,若是穿著儒衫拿把扇子在街頭晃上兩晃,便有無數的香帕荷包四面八方劈頭蓋臉的砸來。
那年他第一次出了宗門歷練,彼時天下太平,又有天門的人四處亂晃,是以正派魔道這對老對頭雖依舊看不順眼,但為避開多管閒事的天門高手起見,也鮮少有什麼摩擦。至於開拓地盤擴充套件人脈什麼的,便各憑本事了——他思前想後了數日,竟然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大展手腳的地方,又聞得蘇杭之地風光秀麗乃人間天堂,心中發癢,便一身清雅儒衫一把摺扇,優哉遊哉的向著蘇杭晃去。
路上吃美食,喝美酒,遊山水,銀子花完了也懶得去分壇要,又恥於做什麼雞鳴狗盜之徒,直接憑著如簧之舌從幾個冤大頭身上騙了來。善心大發時也給乞丐施捨過幾個小錢,一時興起時也充英雄救過幾回美……只是過後一看見美人淚光閃閃的朝自己頻頻的暗送秋波,就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陣的抽抽,將美人往安全的地方一扔便逃之夭夭。
也曾碰見過武林盟主的女兒比武招親,上臺比武的大漢一個賽一個的粗壯,武林盟主的嬌女看得臉色發黑,他擠在人群裡也看得興高采烈。冷不丁一個大漢被對手砸了出去,眾人紛紛閃避,他自忖道行精深原地未動,結果那大漢就砸在了他身邊,塵土飛揚,將他的白衫濺上了兩點灰印。
於是乎,某人的臉一黑,腦子一熱便衝上臺去把始作俑者打了個半死,在對上盟主嬌女羞紅的雙頰時才意識到大事不妙。於是撒腿便跑,身後一夥人大吼著“攔住他,別讓他跑了”“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書生”云云,知道的說是盟主嬌女追夫,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戶人家在拿賊。
他自忖直接御起法寶沖天而去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而運起真氣跑又顯得自己怕了這群凡人,無奈身後追的人武功輕功都算不錯,只好憑著雙腿賣命的跑。直跑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才稍稍把那群人甩遠了一些,一看自己衣服也髒了臉也花了,心中真真氣惱。一屁股坐在豆腐花攤旁的地上,反正形象已毀,他又不是不懂變通之人,直接抓了把灰在臉上身上一抹,拍了一下一邊蹲在地上吸溜吸溜喝豆腐花的白衫書生:“兄臺,你的扇子掉了。”
那書生年紀大約三十上下,目光在扇子上瞄了一瞄,估摸著品質不錯,原本生得倒也清秀的眉眼飛快的閃過一道賊笑,對他連連拱手道謝:“這扇子正是在下家傳寶扇,多虧兄臺撿到,不然真的丟了可就要了在下的命了。”
他心中嘿嘿一笑,朝攤主扔了幾枚銅錢換了碗豆腐花,吸溜一喝,味道還真不錯。
這時大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