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法相、李洵都是一臉若有所思。
昨夜長生堂逃遁的方向,似乎就是西邊?
“我們過去看看!”李洵道,說罷法訣一變,九陽尺已載著他向西飛馳而去,焚香谷弟子紛紛跟上。蕭逸才和法相阻攔不及,對視一眼,也帶著各自同門跟了過去。平日裡殺機四伏的西方大沼澤從上空看去是一片深濃的翠意,只是在約莫飛了近百里後色彩霍然一變,一片血紅映入眼簾。即使眾人身在高空,仍能聞到絲絲血腥味,令人作嘔。
眾人相顧變色,當下紛紛落地。地上的屍首並不多,滿打滿算只有一個軀幹,一隻斷臂,一顆頭顱,鮮血噴得到處皆是,死狀之慘,縱使在場弟子無不道心穩固,當下都不由生出一陣寒意。
“這個好像是長生堂的孟驥。”一名弟子辨認著被拋得離屍首極遠的頭顱,一臉的厭惡之色。蕭逸才心一沉,孟驥也算是長生堂有數的高手,更是玉陽子的心腹,玉陽子怎能放任他死得如此之慘?周圍尚有火堆的痕跡,然而凌亂無比,顯然是昨夜長生堂弟子休息之處,但不知為何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拼鬥,其餘弟子走得一個不剩,只有孟驥慘死於此。
“這屍體穿的衣服,好像是玉陽子的。”燕虹盯著屍塊上被血水泡得早就什麼都辨認不出的衣服,目光中閃過一道光。
眾人變色,昨夜在他們圍殲之下還能脫離的魔教高手隔了一夜便被人在不到百里外碎屍,這件事任誰聽了都不由心驚。
林驚羽劍眉微揚,點頭道:“不錯,十年前玉陽子被掌教真人用誅仙劍斬下左臂,你們看這這個,應該是他的右臂。”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隻手臂早已看不出生前的樣子,肌肉萎縮,面板緊緊的裹在乾枯的骨頭上,看去像是被什麼怪物給吸乾一樣。
陸雪琪目光深處閃過一道光,握緊了天琊。
“……吸血大法?”曾書書有些不確定的道,心裡卻是暗暗一跳,彷彿想到了什麼,但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一般。
接著,大家又發現屍體的軀幹面板潰爛幾可見骨,血水流過的地方一概植物盡數死得一乾二淨。嚇得剛剛離它較近的曾書書忙低頭檢視足底有沒有沾到汙血,然後一臉晦氣的迅速換了鞋子,挪動腳步離那具無頭屍要多遠有多遠。
“萬毒門消肌散。”蕭逸才低聲道。
“你們看這裡。”法善皺眉道,指向屍首的斷頸,那裡的傷口平滑,顯然出手之人動作迅疾無比。若是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那創面竟是泛著隱隱的紫意。
李洵面上一直以來毫不掩飾的傲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凝重:“是合歡派的金瓶兒。”
法相道:“這既是玉陽子的身體,那他的頭顱又在何處?”
“頭在這裡!”剛才躲到一邊的曾書書指著不遠處的沼澤,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之前聞到腐肉味趕來的禿鷲畏懼人類,便躲到了一邊去等候這幾位人類離開再享受每餐。沒想到無意間聞到了另一處食物的氣味,便紛紛湊過去。曾書書見這群鳥兒都向身邊的沼澤聚過去,好奇之下多看了幾眼,不想那被幾隻禿鷲叼著頭髮扯出泥漿的首級赫然便是昨日還和他們殺得你死我活的玉陽子。
曾書書撈出來的頭顱怒目圓睜,神情猙獰直如惡鬼。配上他遠在數十丈外的身體,乾枯的斷臂,這等死法,即使知道此人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也不由讓人為之惻然。
黑霧籠上身體,全身血肉瞬間像烈日照射下的冰雪一般開始融化,他怒吼一聲,陰陽鏡激射而出,向對方打去,卻被那人輕鬆的一個轉身避開。另一人眸中血光大盛,紅光如同附骨之蛆籠上他僅剩的手臂,全身精血立刻如決口的大江,向著唯一的宣洩處奔湧而去。他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兇戾幾如困獸,在落網中仰天長嚎。璀璨的紫光在眼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慘叫聲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