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腳步聲已到了門外石階前,一人“咦”了一聲,奇道:“明明瞧見是拐進了這條街,怎這麼快就沒了影子?”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是看錯了?小姐失蹤多年,大人和將軍一直到處尋找,都毫無音訊,說不定已經不在了……而且當年那位爺拒婚,可謂是奇恥大辱,就算她還活著,恐怕也不會回這京城來。”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方才那女子確實與小姐有幾分相似,既然都到鎮國將軍府來了,不如進去稟報將軍一聲,他一直都很緊張小姐的安危,若是聽說小姐回來了,定會很高興。”
“我們認錯了人也不一定,將軍大病初癒,又與珍格格的婚事臨近,這不確定的事,還是別驚擾了他,我們先回府告訴大人。”沙啞的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道,“你說——那位爺那裡,要去說一聲嗎?”
“你忘了當年的事麼?他拒婚小姐才離家出走,大人指天發誓,今生孟府與他絕不往來,你還理會他做什麼?”
“那是,我們先回府稟明大人。”
兩人的腳步聲去了,我長長鬆了口氣,聽得似懂非懂,那孟府果然不是該去的地方,和一個什麼爺有婚約那就夠糟了,還不知和這裡的將軍有什麼瓜葛,而且這將軍馬上還要成親了,這到底是幾角戀牽扯不清?我可沒興趣摻和,還是做我的小丫頭,離這幫人有多遠躲多遠。
打定這主意,我正準備開溜,將軍府的那隊侍衛卻已到了身前,為首的一人上下打量了我兩眼,開口倒很客氣,“姑娘是什麼人?”
“我……”我腦筋飛快轉著,想到方才那兩人的對話,似乎孟家老爺和這鎮國將軍交情不錯,當下笑道:“奴婢是孟府的人。”
那人神色更加和善,又仔細看了我兩眼,“你是二小姐的丫鬟?”
我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子女成群,那是再正常不過,孟府肯定也不止一個小姐,想必他見我穿著不錯,就將我當做了孟二小姐的貼身丫頭了,失蹤的那個幾年前就該出閣,應是姐姐沒錯,當下道:“是,小姐今日去大小姐的屋子,發現一些物事,似與將軍有關,所以讓奴婢來說一聲,若將軍有時間可去孟府,她令人將東西交與將軍。”
編這些莫須有的事好似有些缺德,而且一去了就會被拆穿,但我此刻脫身要緊,也只能這樣胡編了,那侍衛果然未多疑,正色道:“將軍方才出去了,姑娘可到府上等他。”
“不用了。”我慌忙搖手,“請侍衛大哥轉告將軍便是,奴婢還要儘快回去伺候小姐。”
他也未再多說,還將我送出大門,我心中暗笑著去找玉容了。
沒過幾日,老爺又有事外出,我與玉容自然在家呆不住,便又溜去街上。
時值春末,花開荼靡,空氣中彷彿也瀰漫著淡淡春逝的味道。暖暖的陽光斜照進酒樓的窗戶,讓人多了一絲慵懶的倦意。
這次我可有了準備,女扮男裝出門,就再不怕遇到孟府的人了,坐在我身邊的赫舍裡玉容小姐,今日也搖身變成一名風度翩翩的濁世公子。
坐在酒桌右側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絕色女子,面容驚豔,神情冷淡,穿著簡潔清新,懷抱著琵琶,含嬌帶羞,一凝眸,一淺笑,皆帶著令人沉醉的魔力。
在我對側的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穿著月牙白的袍子,淺黃色的馬褂,一雙眼眸亮如寒星,閃爍著清冷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冷然又堅毅,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上一刻,我們還是完全不認識的人,這時卻坐在一起喝酒了。那女子將琵琶放在一旁,很熱情地給我們每人都斟了酒,淺淺笑了笑,“小妹叫侯曉攸,從蘇州來,遇到小偷,被盜光了盤纏,還好自幼學過琵琶,想是賣藝換一點錢財,沒想到酒樓龍蛇混雜,多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