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梵被他調往良延八州平叛,縱然已經遠離,但以青梵的本領,這些訊息也是瞞不了多久的,更何況青梵是那樣的天生不凡,極盡聰慧,更是讓這一局的變數多了許多,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青梵知曉一切以前,讓一切塵埃落定,絕不能給青梵有破局的機會。
“這是我道門影閣的標識,你跟著這些標識去找,相信以間非的聰慧,必然可以將這些痕跡串聯起來。”柳衍溫雅笑道。此番以身為餌,做出種種安排,終不過是心中不甘而已。他用這樣藉口欺騙別人,也想以同樣的藉口騙過自己。
“是。”林間非應道。尚不能說出保重的話語,柳衍此番以死間的身份入局,根本就是不曾給自己留下半分的後路,唯一瞭解並且可以阻攔他的青梵也被他早早的支開,這其間種種佈置也非常人可以想象。
林間非這樣想著,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嘆息。柳衍縱然有千般理由,萬般藉口使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說的一切,但他卻是不信的。此番行事,若是功成打擊的是守舊派,為胤軒帝推行新政掃平了阻礙,這其間的種種謀算,為的也是胤軒帝的江山,然不知柳衍可曾想過青梵?
柳衍想過青梵麼?自然是想過的,他考慮了胤軒帝,考慮了青梵,唯一不再他考慮範圍之內的就是他自己,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惟願他想要保全的在乎的一切安好,帝王的愛情原就是這般慘然的······
青梵到了良延八州境內,既是以欽差之名而來,自是沒有低調行事的理由。
此番胤軒帝命宗熙協理其事,自然就給了青梵一個足夠分量的臂助,他二人商議過後決定高調入境,低調行事,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分開來各行其事。在同一個目標之下,個人的行事手段雖各不相同,然卻必然有其相合之處,這樣的做法是以圖在最短的時間裡,用最有效的手段,最快的解決這裡的一切,青梵想盡快的返回承安······
青梵微微苦笑,前時,他雖然已經有所察覺,但終究不能猜透師父的意圖,畢竟那是柳衍。知道他接到胤軒帝的旨意,才真正確定師父的想法,但師父既然敢這樣行事,必然有其脫身之法才是,但離承安越遠,他的心裡就越不安,隱約間得知這一回是自己託大了,若師父有一絲半點的損傷,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也絕不原諒如此行事的柳衍,為此,他必然要快些行事······
當雪海尋來的時候,青梵剛剛取證完畢想要回返,轉過身來,就看見了著一襲秋水長天的碧色衣裙的雪海,彷彿青山豔色就那樣突然地映入了他的眼裡,青梵有瞬間的怔愣,隨即他的眼裡就漾起了真實的溫柔的笑意。
他不曾想到,幾年未見,雪海竟出落的這樣的美麗。幼時便精緻如畫的容顏變得更加的筆墨難以描摹的美麗,彷彿雪後的冰凌的剔透,有一種別樣的清麗無雙。那雙眼眸比起幼時縈繞謎一樣的清澈更多了幾分通透、明慧,想來這幾年也不曾放鬆學習,將詩書華光內蘊深藏。
著一襲秋水長天的衣衫,神色淺淡的立於小道上,卻叫兩側的瓦舍屋簷都化成了虛無,只有她成為他眼中那一幅畫卷中唯一的明亮的色彩,見到他望過來,雪海緩緩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像石墨在水中暈開一般落在了他的心裡。
他平穩的心跳錯亂了瞬間的節拍,多年以後,他終於承認,長久的陪伴都化成了那一瞬間的心動,但他卻銘記了一生不敢或忘。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麼?”雪海笑道。
青梵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比她想象中的好了不知多少,比曾經這個年紀的他更加出色呢!
青衣著身,修竹一般秀雅的身姿,容顏溫潤,更兼品行端莊,都說‘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雪海唇邊的笑意加深:吾心甚喜。
“不!很高興。”青梵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