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與眾不同?他注意到她的認真?
喜悅悄悄攀上心間,夠了夠了,她的努力他全看進眼裡。她不能愛他、不能喜歡他,但她能為他而努力,光這一點點就讓她感覺幸福,她不貪求再多。
“你心思細密、聰穎守禮,這樣的你很難不教人喜歡,再過幾年,恐怕京城男子要踩破將軍府門檻,紛紛上門求親。到時,我要怎麼婉拒婚事,可又是一門頭痛學問。”他似笑非笑地說。
抬起頭,她一張小臉寫滿不解。
在這樣一個夜晚,他上門來找她談“未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喜歡她,意味著他同意了格格的提議?
但……有可能嗎?
“你不懂?的確,現在跟你說這些,你是太小了。不過,我習慣把話挑明說。那天,玉歆告訴你,要我等你長大迎你為妾,對於這點絕不可能。我非常愛玉歆,除了她,我不會再娶其他女人。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希望你心底存了想法,更不希望你和玉歆的感情起變化。”
青兒懂了,他不肯在格格面前反駁她的想法,捨不得看格格失望,卻要在背後提醒她不可以心存非分,他只在乎格格的心情,卻不在乎她會不會尷尬難堪。
強抑下心中那抹抽痛,她揚起十三歲女孩該有的天真笑容。
“將軍放心,青兒沒有多餘想法,格格是青兒的救命恩人,維護格格的幸福,是青兒首重工作。”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認真。”她的說辭讓他很滿意。
“我不會認真,何況再過六年,青兒就要離開將軍府,返回石頭村。往後……想再見面,迢迢千里,很困難的。”她用實話提醒自己的心。
“這件事我有印象,我記得你初來時曾經提過,為什麼非要回去不可?”
“我們姐妹約定好,十年後帶足銀兩回家,為爹孃造新墳,聘狀師告垮誣陷爹爹清白名聲的蘇家,還要上控辦案昏庸的知縣大人。”
“對抗朝廷命官?你們四姐妹很有勇氣。”
“我知道很難,蘇家是大戶人家,只要他們肯拿銀兩息事,有多少官吏不收受貪汙;何況爹爹已經過世多年,我們提不出證據,說他是被刑求或誣陷。不過,身為子女,我們能假作不知嗎?就是螳臂擋車,我們也要試上一試。”
開言,她變得滔滔不絕,是否受了格格的影響,才讓她“主僕不分”?她沒注意,純粹想在他面前說很多很多話,就和在爹爹跟前說話一樣。
“這是你們姐妹共同想法?”
“是!爹爹是個正義男人,不該被誣受陷。”
“你記不記得那個知縣叫什麼?”
“他叫吳知才,聽說他有親戚在宮裡,他才敢在外面作威作福。”
“吳知才?略有耳聞,他的確是個貪官。”
“換句話說,在他手下除了我們孟家,還有很多人受害?這種人皇上為什麼要重用他?難道皇上不明白用這樣的人,受苦的是他的子民?他不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要他做得不好,今日百姓的擁戴,明天就會成了推翻他的力量。”她一向不對人多言,今天對他開了先例。
話題聊開,青兒不再對暄燁感覺敬畏,相反地,她高興他知道她的心事。
“你說的話是真理,卻是不能隨意出口的真理。青兒,答應我,不管你心裡有多少恨、多少不滿,走出這個門,都不能隨隨便便對人說出這番話。”
“為什麼?因為這些話一出口,就是煽動人心。鼓吹造反?”她問得尖刻了。
“沒錯,很多的造反、革命,都是從一篇不敬言論起的頭。要是人人一有不滿就大肆批判,老百姓就要有隨時改朝換代的準備,你認為連年戰爭對老百姓是福還是禍?”
暄燁驚訝於青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