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植物?我喜歡這個說法,這代表我們誰也離不開誰,終是要一處歸宿。”只要有愛就會一處、就會同根相生是不是?他和青兒有心、有情、有愛,那麼……他們就該不分,就該相守。
他對玉歆有愧、有掙扎,也有很多很多抱歉,在往後的婚姻中,他會盡力彌補;至於青兒,他的愛不容否認,只能掩蓋。
自背後環住青兒,他將她整個納入自己懷中。
從什麼時候起,她對他變得重要?細思量,若他是硬石,她則是涓涓細流,一點一點在他身邊流過,漸漸……清水涓滴,她腐蝕他的心,進入他的身體,成為他不能分割的部分。
他在說笑?上有聖旨、他心中有玉歆格格、接下來新加入的明珠格格……他們要怎生“一處歸宿”?
小手貼覆在腰前的大手上,他磨出厚繭的掌心帶了溫存,捨不得啊……捨不得這樣一雙大手……
不說話了,他們在彼此的體溫裡尋到慰藉。安安靜靜走過一段,耳邊馬蹄叩叩,敲在地板上,寧靜的幸福也隨之烙印。
“怕不怕寂寞?”他突如其來問。
“怕。”她實說。
“要不要養一隻貓咪?”
他的問話勾起她許多聯想。
他想拿她當影子豢養起?他預估了她被豢養後將會寂寞?他……留下她,純粹是另一種儲存對格格思念的方式——在他走入婚姻之後。
“不,貓咪該和它的同類一起生活,我不該為了自己的寂寞製造它的寂寞。”她不單單是影射了,她在自憐,用憐惜貓咪的心,心疼自己。
暄燁深思青兒的話,她意指他為自己的快樂,製造她的寂寞?
暄燁追問:“你不願意獨自到莊園生活?”
搖頭,他太聰明瞭,聰明到她不能隨意表露心跡。“青兒知道將軍用心良苦,青兒心存感激。”
“你真是這樣想?”
“是的。”比較起其他侍寢,她算是被厚待了不是?“青兒可不可以問句話?”
“你問。
“如果青兒長得不像格格,您還會喜歡我嗎?”閉起眼睛,她等待答案。
他不回話,一回,就落實了他的背叛罪名。
心臟忐忑,他的不語給了她太多想象和恐懼,他惱了?火了?感覺她僭越了?咬咬唇,她不後悔自己的勇敢,卻遺憾他們的結束帶了不愉快。
扯緊韁繩,暄燁放馬快奔,風在耳邊呼嘯、在臉上刮過,她眼睛是刺痛的、心已絞碎……
答案出籠,如果她不像她——他不會喜歡……
她假裝自己不曾問過那個蠢問題,他刻意忘記那個問題在心上投下的震撼,他們用相同的方式隱瞞真相,怕的是真相教人接受不了。
日間,他們聊天、說笑,卻謹慎地避開所有敏感話題;夜裡,他們狂歡做愛,用盡靈魂和生命。他們都在預感著什麼,卻都不敢承認預感將會是什麼。
枕在他的臂膀上,青兒無眠。
側身,眼光在他的五官上回旋,經常皺起的濃眉,在睡覺時鬆開,挺直的鼻樑下有張寬寬的嘴巴,他的長相稱不上斯文俊秀,卻是好看得讓人調不開眼光。
愛他、愛他、愛他……是的,她好愛他,可惜他只愛她這張臉,換了面貌他就不識得她的人、她的心。
無妨,世間不公平本就多過公平,至少她佔有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至少她在他身上嚐到了愛情。
悄悄起身,她在箱籠裡尋出未完成的嫁衣,她願意為他盡心,一直都是願意。
搗住嘴,壓低咳嗽聲,純白帕子上點點血腥,看得人怵目驚心。
記得娘去世前也像她這樣子,頻頻咳血,人一天瘦過一天,最終,控不來的血從口中、鼻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