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抓住她,從手臂滑到手指,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明月低頭,看到那明亮的眸子慢慢失去了光彩,他們相牽的手間佈滿了鮮血。
“風離……”明月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在他身邊,手忙腳亂地給他檢查呼吸,受了什麼傷,當看到那被他折斷箭尾隱藏的箭傷時,她的淚一顆顆掉了下來。
“傻瓜……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走……”
她無聲地哭著,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在風離身上,倒嚇壞了趕過來給風離療傷的軍醫,還以為風離有什麼不測,慌忙檢查。
等檢查後現風離還活著,所受的傷都不足以危及生命時才放下心,安慰道:“王妃放心,王爺會沒事的……這些傷,過些日子就好了……王爺以前受過比這個更重的傷都沒事,這樣的小傷也不會有事的!”
自以為是的安慰沒有讓明月的淚水止住,反而讓她淚流得更厲害了,軍醫手足無措,也不知道哪說錯了,嚇得不敢再說,只有明月自己明白,她是心痛風離,心痛他們前些日子彼此折磨的痛苦。
傷在表面,大家都能看到,傷在心裡,只有受傷的人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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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就在湖泊邊宿營,明月終於得以和風離一個帳篷。這本非龔紫雪所願,實在是風離,半昏迷的人,緊緊地抓著明月的手,任她怎麼掙都掙不開,她也不是真心想離開,就留了下來。
兩個隨軍的軍醫幫風離清洗了傷口,箭傷加上兩隻手臂上被馬刺勾出的傷,大大小小二十多處,看得明月心酸。不知道當時他是以怎樣一種力量支撐著那塊巨石,為了她,值得嗎?
軍醫幫風離縫合馬刺勾出來的傷,那翻卷出來的肉塞進去,再整理好,用粗大的針穿了馬鬃毛去縫,沒用麻藥,一戳進去昏迷中的風離都感覺到了疼痛,俊眉全皺在了一起。
明月手被他捏得生疼,看他額上全是汗水,實在不忍,拍拍他的手,輕聲說:“我不走,你放開我,我幫你縫傷……”
說了兩遍,感覺風離手鬆了,她試了試,風離放開了她。她起身接過軍醫的針,輕聲說:“我來吧!”
軍醫站了起來,明月讓他們換了細針,找了自己平日收集的羊腸線給風離縫起了傷口。她手腳利索,用的都是現代的外科縫合手法,幾個點固定,看得軍醫目瞪口呆:“王妃,這樣也行嗎?”
“可以,這樣能減少疤痕,只要王爺不做激烈運動,不會掙開的。”風離這樣俊美的身體,要是留了一身的疤,那不是很難看嗎?
明月畢竟來自南宮山莊,兩個軍醫雖然覺得有點冒險,想著也許是南宮山莊的創新方法,就沒再追問,心裡已經把風離當做實驗的物件,只等看效果好,以後就用在士兵身上。
縫好傷口,明月只給他包了一層薄薄的布,帳篷裡生了炭火,這裡又是雪山,注意點就不會引起感染,她有這個自信。
看風離已經沒事,兩個軍醫告退出去幫其他士兵療傷,時文給明月送來了才煮出來的粥,告退時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王妃今晚就放心留在這吧!這個帳篷一百呎之內都被谷雋勒令任何人不準靠近,沒有人會來打擾王妃和爺休息的。”
明月看看他,淡淡一笑,原來大家都看出他們兩有事了,那這算不算他們的一種表示,暗示他們都站在自己這邊呢?
回頭看風離,他的呼吸平穩下來,臉色在炭火的映照下有些泛紅,眼眶邊有淡淡的黑影,她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將他散亂在額上的銀一根根理順歸攏到腦後。著迷地看著他,俊美的五官以前就覺得很酷,這樣躺著,就多了些柔和。
她的手指從他的額頭滑到他高聳的眉頭,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眼裡的溫柔一點點累積,多得快要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