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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誰言寸草心二
司禮監衙門
“督公,您不打算提審秋葉白麼?”陳賀看著底下小太監跪在地上幫著鄭鈞束好腰帶離開之後,乾瘦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但還是開口問出聲。
鄭鈞聞言,無須的圓白麵容閃過一絲沉色,他沒有說話,而是坐回堂上的紫檀雕花八仙椅上,指尖輕輕地敲在八仙椅的把手上,答非所問地道:“小陳子,你還記得咱們升上司禮監千總那日,仙去的木大總管帶著咱們祭拜千歲爺的畫像靈位之時,說的那些話麼?”
陳賀愣了愣,但是隨後想了想,還是道:“記得,當年木大總管曾說——司禮監,無有中興之日,不若覆亡。”
鄭鈞眼底閃過冰冷銳利的光芒,指尖撫摸過紫檀雕花八仙椅:“沒錯,自從千歲爺之後,我司禮監傳任二十二任督公,卻無一人再如當年之盛,再不復當年的風光,再不是帝王之刀,日益衰微,本座不甘心,當年便是遭百官唾罵,我司禮監卻何等風光。”
陳賀跟著鄭鈞多年,自然多少明白鄭鈞的心思,他微微一驚:“督公是真打算拿秋葉白做祭刀石?”
鄭鈞微微勾起唇角,眸光陰沉:“這一次的事兒,若是辦成了,咱們司禮監說不得真有翻身之日。”
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司禮監能夠再次回到帝國權力的中樞,而不是總被人排斥在外。
陳賀神色變換莫測,沉默了一會才道:“督公做什麼決定,屬下都誓死追隨。”
他頓了頓,又問:“太后老佛爺很快就會問咱們要口供,咱們怎麼回答。”
鄭鈞沉吟了片刻:“直接回稟老佛爺,秋葉白嘴硬著,撬不開口子。”
陳賀點點頭:“是,若是老佛爺要用刑呢?”
鄭鈞想了想:“那就用些皮外傷的,別把人弄廢和弄殘了就是,八殿下說了,這人他要留著,這人在咱們手裡,殿下的面子還是要給。”
司禮監有的是各種光離怪陸的刑罰,要弄出點嚇人的樣子,算不得難事兒。
陳賀神色有些古怪:“督公,你說這秋葉白到底是怎麼和這些大人物都牽扯上關係的,這些日子裡,秋府上杜大夫人著人來打招呼,尚且還能理解,這八皇子的人打招呼、明光殿的人打招呼、就是神殿那頭的也有人來打招呼,讓大審之前,不要太為難那秋葉白。”
鄭鈞聞言,細長眼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精光,隨後莫測地輕笑了起來:“這也算是本事了罷,不過人在咱們手裡,為難,不為難怎麼界定,都是咱們的事兒,你說是不是。”
……
永寧宮
鄭鈞恭恭敬敬地跪在永寧宮後殿的地板上,垂著眼,看著青金磚的大理石地面,彷彿上面能開出一朵花來。
自從他說了那句——“回老佛爺,是奴才們不中用,那姓秋的嘴硬得很,關了兩日,並不肯吐露一個字。”之後,他已經在這裡跪了足足一個時辰。
董嬤嬤看著他,心中暗自輕嘆了一聲,堂堂二品司禮監督公,在宮裡何人敢輕易得罪,就是在外頭,手裡掌控著詔獄,也是朝臣們不會隨意得罪的人,但在太后老佛爺面前也依舊是——一條狗。
太后老佛爺靜靜地盤腿坐在一尊精緻的白玉觀音像前,手裡撥動著念珠,閉著眼,口中唸唸有詞,許久方才睜開眼,淡淡地道:“小鄭子,你跟著哀家多少年了?”
鄭鈞恭敬地道:“回太后,自打得幸跟在太后娘娘身邊,已經二十五載有餘。”
太后輕嗤了一聲:“二十五載有餘,本宮送你進司禮監也有十五載不止,你人老了,你也愈漸不中用了罷,一個黃口小兒都審不出來,嗯?”
鄭鈞直接在地上‘咚咚咚’地叩了三個響頭:“奴才惶恐,老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