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響了輕輕幾聲,便已消失。
夏雲初正要抬頭,忽然一股熱熱的細流淌在臉上,隱隱有血腥之氣。向上一望,直驚得差點叫了出來,原來一個黑黝黝人影正雙手攀著自己頭頂崖邊,靜靜不動。
他恍然明白此人正是被堯綠川追擊之人,發現身邊此處可容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在西邊弄出聲響來,居然孤注一擲,隱身在這最危險之處。
兵行險著,卻是大智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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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狂跳,若堯綠川不上當,在這裡隨便一搜,不但那人遭殃,自己也必被重新抓了回去。想到後果,心底不由一陣惡寒。
只聽頭頂堯綠川狠狠怒罵一句,人聲紛紛,片刻去得遠了,果然是向西邊疾追而去。
那人身子一晃,彷彿已撐不下去,跌落在夏雲初身邊。驟然見到夏雲初黑乎乎身形,那人一雙原來已漸暗的眸子忽然精光暴長,手中一柄短小匕首倏忽出手,正按在夏雲初頸上,似乎便要劃將下去。
夏雲初心中苦笑,剛逃出生天,此刻難道要莫名其妙被這人殺了?
意欲躲閃,周身傷痛,卻是有心無力。他心知此刻頑抗,反倒令那人心生不安,索性一動不動,那人果然停了停,卻雙手一鬆,臨昏倒前仍不忘橫肘向他胸口一撞,才直直倒了下去。
夏雲初被他大力一撞,眼前一花,也隨即昏倒。
日光刺人夏雲初眼中時,已是第二天清晨。睜眼看時,身邊仍躺著那人。
清楚記得昨晚驚險一幕,他心中一跳,眼見那人臉孔向下趴倒,身上血跡狼借,不知是死是活?
掙扎起身,胸前檀中仍被那人撞得隱約作痛,靠上近前,猶豫一下,終於費力將那人翻過身來,卻冷不防嚇了一跳。
昨夜隱約一個背影,只覺得他身形偉岸挺拔,只道面貌也該不俗,此刻卻見那人面皮慘黃,山羊鬍須,原本生得十分難看,加上昏迷受傷,面上猙獰,倒有三分似人,七分像鬼。
探採鼻息,幸好仍有。
夏雲初忙移身去溪邊取了清水來,山間初雨土地泥濘,加之行走不便,這一趟磕磕絆絆,走的極是艱難。終於將那人身上浮血洗清,方發覺受傷只在腿上一處,看不出何種兵刀所傷,創口倒深。
他忙在身邊那黑色藥膏瓶中取了些出來,細細替那人敷上。在那人身旁靜候一會,卻不見他醒來,恍然想起昨晚堯綠川曾說過什麼獨門秘毒,看來此人身上毒性不解。
正思忖著,那人忽然呻吟一聲,微微睜開了眼。正對上夏雲初眼眸,迷濛半晌,似乎在回想舊事。
夏雲初和他目光一接,心中一怔:這人面目難看,可一雙眼睛卻忒得明亮深邃,仿若深潭,竟似能將人的心神吸住一般。
定住心神,他溫和一笑:“記得我嗎?昨晚我也在此間避雨。”
那人眼光漸冷,想是記起了這些。望見自己腿上黑色藥膏,神色忽然大變,怒道:“這是什麼?”
夏雲初忙道:“傷藥而已。”想了想,解開自己臂上一處紗布,露出同樣的藥膏向他一指。
那人銳利目光一閃,神情方放鬆少許,如刀的眼光在夏雲初身上逡巡一番,忽然冷笑一聲:“自己傷成半死不活,居然有心管別人閒事,當真有趣。”
夏雲初自幼性子謙和,對他不謝反諷的回應倒也不氣,道:“你身上的毒如何了?我聽堯綠川說——”
眼前一花,那人身形一閃已移到了他面前,身上短刀前刺,電光石火般又已架在他頸間,臉色陰沉:“那怎知他叫堯綠川?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夥的!”
夏雲初不動。也動不了。
他淡淡一笑:“昨晚那人自稱堯綠川,我便記住了。”想到蕭堯二人,心中驀得一緊。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