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每日要做的事,慕容駿都會把關,只是擺弄話本還好,因宮務費神,皇后攏共才管過一日的宮務,又重新被皇帝接了過去。
劉太醫日日都要過來請脈,齊鈺每次都要問自己何時才能下床走動,劉太醫每次都搖頭,齊鈺為了腹中的孩子咬牙忍了。無數次詢問無果,終於這一日,劉太醫準他出去透氣,只是仍不可走太久。
齊鈺高興地令香梨給了劉太醫許多賞錢,劉太醫摸摸下巴微笑,只有他與皇帝知道,過去這段日子有多兇險,不過皇后挺配合,如今總算大有起色。
齊鈺穿得厚實,懷裡抱著新構思的話本子,出去透氣未必就是去逛花園,太子每日都過來看他,他也想去養心殿看望太子,就算每晚兩人都在一起,用不了多久就能見了,他也想去。
太醫才剛解他的禁,他反覆告訴自己不可莽撞,小心地登上鳳輦。
鳳輦左右,隨侍的內侍、宮人還有侍衛都比以往多了數倍,香梨香杏都很謹慎,齊鈺也未嫌人多。
已有內侍飛奔去養心殿送信了,江禾最清楚皇帝有多疼愛皇后,不敢讓齊鈺在外邊候著,鳳輦一來,直接請入殿,一邊飛快地報給了皇帝。
慕容駿正在批閱奏摺,聞言放下蘸滿硃砂的筆,大步走過來,親自抱他下轎,將他穩穩噹噹安置在近旁的紫檀木玫瑰塌上,再為他蓋上一方孔雀織金薄毯。
這幾日天有些冷,慕容駿見他穿得妥當,摸了摸他的手,亦是暖的,面色稍霽。
「你怎麼過來了。」
「太醫說可以出來透氣了,我來看看你。」齊鈺笑著說道。
慕容駿笑了笑,劉太醫這般說,也是請示過他幾回的。他原打算一會兒過去蕊珠宮,陪甜甜散步,想不到甜甜卻來看望他了。
慕容駿亦在玫瑰榻上坐下,陪齊鈺說了會兒話,齊鈺本不欲打擾他處理政務,一眼看見龍案上奏摺頗多,硃砂卻不多了,靈機一動,道:「你忙你的,我來為你磨硃砂吧。」
慕容駿想了想,還是命人跑去問了劉太醫,劉太醫道只是磨一會兒,應無問題。慕容駿謹慎起見,僅撥了一點點硃砂,讓齊鈺帶上暗衛特製的手套磨著玩,餘下仍是交由內侍去辦。
很快這一點硃砂磨好,慕容駿也不用,而是單獨取出一隻玉匣子盛好收起來,再為齊鈺除去手套,命人端上溫水,親自給他淨手,擦拭。
太子性子有些偏執,齊鈺總覺得他越來越誇張了,但是咧著的嘴,一直未合攏過。
洗淨了手,齊鈺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眉眼,然後是唇。
少年的甜香盡在咫尺,情動總是難免,慕容駿輕輕按住的手,吻畢,很艱難才剋制住沒把人給撲倒了。
抬眼,就撞見小機靈鬼得逞一般地壞笑。
自從懷孕,這機靈鬼就變成總是故意撩撥他的小壞蛋,明知他不會逾越,就是喜歡看他失態。
慕容駿僵著身子,默默拿過一本奏摺,念一念上頭千篇一律的之乎者也,霎時間冷靜下來。
齊鈺也不敢太過火,稍微玩了下,便把硃筆遞過去,拿腳背蹭一蹭他,示意他繼續批摺子,自己則拿起另一支筆,在話本上胡亂寫了一個字。
慕容駿見他沒有任何不適,順他的意批奏摺,只是在榻上寫,字跡難免潦草,有損帝王威儀,不過慕容駿並不在意。
餘下奏摺飛快批完,肩頭忽地一沉,慕容駿轉首,就見齊鈺軟軟趴在他肩頭,睡得香甜,一手還緊緊握住筆不放,話本上早已暈開了一團墨。
慕容駿失笑,扶著他躺下去,替他蓋好毯子,從他手裡拿過筆和話本。
慕容駿很清楚,齊鈺的話本子基本是口述,這回竟自己動筆了,實在難得,莫非是寫了無法口述的東西?
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