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立刻道:「不是的,我沒有看不上太子,太子殿下他人很好,是我身份低微,不可能的。」
陳鳶道:「那便是說,只是因為身份的緣故,其實很有好感?」
齊鈺都結巴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總覺得越描越黑。
陳鳶困惑,太子殿下性情暴戾是出了名的,玉如這都覺得很好,明顯很有好感啊,為何卻不承認呢?
儀安怕玉如應付不過來,忙向陳鳶使眼色,陳鳶便知這其中定有隱情。
看來玉如姑娘與太子之間……不可言說。
陳鳶果斷換了個話題,與儀安說起時興的衣裳料子,總算令齊鈺鬆懈下來。
三人間氣氛的不多時便恢復如初,卻不知她們身後不遠處,有個人一直聽著她們的話,站了很久。
「殿下……」
江禾心驚膽戰聽著那頭的玉如一口一個「不是」,一口一個「沒有」,眼見太子臉色越來越沉,就怕太子要發怒,這可是公主府,鬧大了要如何收場?
江禾擔心之際,慕容駿已不太聽得清她們幾個又說了什麼,儀安的試探之言,府中下人的悄聲議論,他都可以不在意,少年親口說出「不可能」三個字,猶如一把涼寒的利劍狠狠插進了他的心窩。
他一直都知道,他與他之間的鴻溝,已盡力剋制自己只是小心翼翼地保護,不再去主動接近,可是沒想到直面這道溝壑時,竟會是如此疼痛。
曾經因為對方說了甜,他便真的覺得甜了。
這把劍斬斷的,是他不知不覺便已生根發芽,卻又只是一廂情願的瘋狂。
太子的視野已逐漸模糊,冰冷,快要什麼都看不清楚,仍用力睜著雙眼。
「殿下、殿下,讓奴才扶您回去吧!」
江禾見太子神情很不對勁,撲上來要扶住太子。
慕容駿甩開他怒喝:「滾開!」
「殿下——」
江禾有些絕望,論力氣,他竟不如此時的太子,眼睜睜看著太子又直挺挺站了好一陣之後,往少年的方向麻木地行了過去。
儀安與陳鳶喝完了茶,便想著出府去逛逛,今日剛巧是花燈節,民間互相有意的男女,都會相約這一日,一起點花燈祈福。
儀安沒有中意的男子,又很想去看,乾脆別出心裁打算自己給自己點。
說得陳鳶也想一起,兩個人一拍即合,連出行的人都選好了。
儀安看向齊鈺,想攛掇齊鈺一起去,齊鈺卻婉言謝絕了,不是他對外頭的世界不感興趣,是太感興趣了,怕出去一趟,就把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回宮的決心給摧毀了。
儀安公主也不勉強,笑著拉陳鳶一起去了。
齊鈺仍在坐著喝茶,吃點心,等她們回來,忽然就見到眼前投下了一道黑影。
齊鈺抬起頭,就見到了面色陰鷙的太子。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齊鈺很高興,在太子府他沒能與太子道別,心裡還是挺遺憾的。
慕容駿望了一眼遠方,漠然道:「花燈節,想去嗎?」
齊鈺覺出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態度也有些冷,不過太子總對他忽冷忽熱,齊鈺並沒有多想,仍堅持之前的決定道:「還是不了吧,我留在此地就很好。」
慕容駿卻強硬地道:「去。」
太子二話不說便來拉他,手竟如鐵掌般箍緊了他的手腕,令他不大舒服。
齊鈺忍不住蹙眉道:「疼……」
太子怔了怔,突然想起曾經說過不再令少年受傷的話,還是鬆開了手。
齊鈺笑著道:「殿下,您是不開心嗎?」
太子遲疑著點頭,是不開心,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