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眉峰微挑,對齊鈺的妥協並不驚訝,猜測他會有後文。
果然齊鈺緊接著便道:「但你得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否則我因何要信你?」
宋君明白這是要與他談條件,一笑道:「你想如何?」
齊鈺大聲道:「放我大哥與他離開。」
宋君狡黠地道:「太多了,朕只能放一個。」
齊鈺仍堅持道:「必須兩個都放,否則你將得到我們三個人的屍體——這個選擇對你而言並不難,不過請你記住,不論何時何地,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會苟活!」
「……你總是出乎朕的意料。」
聽完他之言,宋君不知為何竟有些觸動:「朕方才差點以為,你是真要離開了,結果還是為了他委屈求全,他就有那麼好?」
齊鈺冷冷瞥他一眼:「他很好,你拍馬也比不上。」
宋君心中慍怒,面上還是忍住了,沒當著眾人說出本是同一個人這種話來。
宋君漠然駁斥:「他再好又如何,你不還是得要背叛他,離開他?」
他略頓了一下,帶著一絲惡毒的快意道:「朕都答應你,你這便過來吧,也讓他親眼看一看,你是如何背叛他的。」
齊鈺不理會他的挑撥,輕輕扯了扯慕容駿的衣角。
慕容駿沒有反應,齊鈺從後面用力擁抱住他。
「阿駿,對不起……我永遠喜歡你。」
齊鈺用盡生平的柔情,在慕容駿後背上眷戀地蹭了又蹭,然後將人放開。
「……我已經好了。」
齊鈺迅速擦擦眼睛,收斂了一下情緒,往宋君的方向踏出一步。
宋君冷眼旁觀,令兩名內侍跑上去。
「在你過來之前,朕得先確定,你不會夾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齊鈺無所謂道:「你隨意。」
內侍們將齊鈺身上稍微尖銳些的簪環都取走了。有名內侍還想把他腕上的烏木鐲取走,齊鈺卻抱住手不肯,宋君瞥了一眼,他知道這隻烏木鐲,是他的生母孝仁太后最喜歡的首飾之一,除了烏木鐲之外,還有另一隻烏木簪,本是一套。
宋君擺手道:「算了,隨他去吧。」
內侍們依言退下了。
「鈺兒,你別去!」
齊銘攔住齊鈺,他怎能讓親弟弟羊入虎口?
「大哥,眼下緊迫,只能如此。」齊鈺拉住齊銘的手,意味深長地看了大哥一眼,「你一定要把阿駿平安帶出去。」
齊銘心裡何嘗不知他的意思,弟弟即便犧牲自己也要保皇帝,齊銘疼愛齊鈺,更尊重弟弟的選擇,最終還是放開了齊鈺,按齊鈺的意思辦。
齊鈺往前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不滿地看向左右侍衛。
宋君明白,令這些侍衛亦都退下,讓出一條路。
齊鈺卻不肯走了。
「你還想如何?」宋君耐著性子道。
「我要親自送他們出宮門。」
自己先過去什麼的,不太靠譜,齊鈺百分百確定,宋君一定會再對太子出手。
宋君連放人都應了,這不算什麼,也應了他。
齊鈺笑了笑,估摸著宋堯那邊已夠時間尋到孩子,帶著孩子走了。
齊鈺與齊銘一起,一左一右護住慕容駿,齊鈺一路上,都在不停與慕容駿輕語,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侍衛們皆不再阻攔,經過層層被保護的宋君時,慕容駿忽然轉過身去。
說是遲那時快,慕容駿將齊鈺推向齊銘,自己縱身向宋君撲過去,誰都沒想到還能再生出這番變故,或者說這一日的變故,已經夠多了。
慕容駿快速擰斷最前面一名侍衛的喉嚨,奪過此人手中的利劍。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