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儀安公主此前並不相識,貿然接近不可行,但他可以找一個藉口,若是找不到,那就造一個!
齊鈺起身道他要更衣,向皇后道罪暫退,也讓嫣然隨他出殿去,找了間還算僻靜的宮室,讓嫣然在門外守著。衣櫃空間被他胡亂送過一回禮之後,也算正式發掘出了除去換裝之外的用途,齊鈺盡他所能想著適合公主穿的華衣,衣櫃重新整理出了一套公主品階的正紅色宮裝,裙上一隻金鳳,展翅欲飛,鳳身上每一片翎毛皆栩栩如生,綴以寶石,裙擺布滿了火焰的紋路,雍容大氣,齊鈺滿意地點點頭,涅盤之鳳,寓意不錯,取出來檢查一番之後交給嫣然,又對嫣然低語了幾句。
嫣然震驚地聽完,道:「主子,真要這麼說?」
齊鈺拍板:「就這麼說。」
嫣然怯生生道:「可這不是皇后娘娘與純妃娘娘才要操心的嗎?」
主子來坤寧宮連身像樣的衣裳都不肯穿,說要低調,怎麼又去攪和儀安公主的婚事?
「……唉,小笨蛋。」齊鈺真想敲一敲嫣然的腦袋,但還是忍住了,「你設身處地地想想昌平侯的為人,難道真要儀安公主嫁給他?」
嫣然果真使勁想了一下,折磨死兩任妻子的男人……這才是克妻吧,太恐怖了,決不能嫁!
主子原是要救儀安公主!
嫣然心領神會,抬起頭,雙目晶亮道:「您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
儀安公主由侍女紫依扶著,也沒看腳底下,渾渾噩噩踱著步,突然有一位宮人跌跌撞撞跑過來,朝著公主雙膝跪下。
「公主,您的衣裳方才落在坤寧宮忘拿了,皇后讓奴婢給您送過來。」
年輕的宮人聲若銀鈴,將一襲宮裝高高舉過頭頂,儀安與紫依面面相覷,她何曾落下過什麼衣裳,會不會是弄錯了。
但是這身火紅的衣裳,衣角處昂首的金鳳,本朝除了皇后與公主以外,也沒別的人能用了,既是皇后讓人送過來的,皇后自己又怎會弄錯呢?
儀安困惑不已,先命紫依將衣裳接到一邊,這宮人趁機湊前了一些,悄聲道:「公主,您……您是對的,與其倉促出嫁,鬱鬱寡歡,不若堅持己見,等待良人,請您記住,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日子卻是您自己的……」
「大膽!」紫依斥道:「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在公主面前胡言亂語?」
「不,紫依,先讓她說下去。」
儀安精神大震,一個小小的宮人怎會說出如此出格的話來,雖然失禮,可是卻……句句貼近她的心!
坤寧宮那幫妃子,可不就是張口就來,她婚後若是過得不好,誰又會真的負責呢?
儀安滿腹心事,不由得道:「可本宮若是不應,她們還不是要再說下去……」
她已一個人堅持了太久,箇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實在受不了母妃的眼淚,還有鋪天蓋地的指責。
「公主。」宮人道,「您是金枝玉葉,只要您不鬆口,沒人敢逼迫您,可若是連您自己都……公主就……就……」
宮人好似卡了殼,實在說不下去了。
儀安心裡微微一嘆:「你這是特意安慰來本宮的?」
宮人急道:「公主,不是的,不是安慰,奴婢其實還沒說完,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記不起來了!
這宮人急得不行,她身後不遠處的花叢中,蹲著的齊鈺比她更著急。
齊鈺有一肚子雞湯想告訴儀安公主,囑咐了嫣然一堆話,可是小姑娘太緊張,居然忘詞了!
情急之下,齊鈺只得親自上陣補救:「她還想告訴公主殿下,公主乃天之嬌女,聰明美麗,實在不必妄自菲薄,委屈自己嫁給昌平侯。」
候了儀安公主這麼久,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