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崎哥哥,我都習慣了。舅母怪罪與我也是人之常情,默哥哥不肯原諒我也在情理之中。是我親手殺死了皖哥哥,雙手奉上了朱雀,不怪他們。”洛吹雪始終是微笑的,但是朱思崎明顯的感覺到微笑的不同,自她16歲以前,她的微笑都是純真無憂的笑,她16歲後所有的微笑都是帶著憂傷和往事的陰影。他又何嘗不是?無論是誰,經過那一場變故,都足以失去所有的純真,從此告別年少和歡樂。
“吹雪,其實我一直都想說,這一切也許是註定的,與誰都無關。而你當初,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父親他不會怪罪與你,而皖,他一直是喜歡你的,他是感激你的,你成全了他作為一國太子的尊嚴與榮耀。”朱思崎在塵封了三年之久,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說的。
“我知道,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玩樂的時候,皖哥哥他總是在一旁看著,其實他是個彆扭的孩子,所以揹負了很多的東西。”洛吹雪眼神悠遠,彷彿回到那令人懷念的孩童時光。“崎哥哥,思若有訊息了嗎?”朱思若自三年前朱雀城亂時負氣出走,一走就是三年,始終沒有音信,王后把這所有都歸罪與她,包括夫亡,子死,女散。因此每每見到,免不得冷嘲熱諷,所以這些年來,倒也不大來往。但他們都未放棄找尋朱思若的訊息。
“還是沒有訊息,不過有人說過在月落碰到她。”朱思崎想起她,也免不了一陣傷神,思若當時還小,卻再也找尋不回,生死不明。儘管這些年來沒有人放棄尋找。
“是嗎?我會譴人去月落檢視的。”洛吹雪說。
許久。
“吹雪,你最近過的好嗎?”自陵園返回的路上,洛吹雪靜靜的和朱思崎緩緩並行,朝霞山上終年美麗憂傷的景色趕上深秋的天氣,顯得更有一番風味。身後的馬車和隨從跟在後面,遠遠的看著兩個人猶如臨臺的仙人一樣清雅的步行,兩人皆是身著白衣素服,長髮被風吹的隱隱浮動,偶爾糾纏在一起。在旁人看來,洛丞相和安樂侯來往甚密,出入頻繁,是極為相配的一對壁人。
“還是老樣子,索性我都習慣了,也許成長就是意味著你將揹負更多的東西。比起這個,我倒更喜歡小的時候那樣。”洛吹雪緩緩開口。
“雪兒,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提,你該是找一個歸宿的年紀。你太年輕就揹負了許多悲歡離合,這也是頗無奈的事情。但現在局勢已穩,該是你追求幸福的時候。”朱思崎說著,吹雪雖貴為一國之相,受百姓景仰,卻也是尋常女子。
“崎哥哥還不是一樣。崎哥哥高潔儒雅,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許,但哥哥卻視而不見。卻又來說我。”洛吹雪調笑的說。
“雪兒,你是女子,應該有一個愛護你的人。”命運中太多的波折已經讓他失去了年少追求愛情的希望。經歷了那麼多的他只想安靜的度過餘生,看著身邊的親人幸福。於是他寄情與書卷和山水之中,尋求自己內心的依託。可吹雪依然是他一生的牽絆,他最希望的,是看到這個妹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或許。”留下了這麼兩個字做為回答,洛吹雪隱晦的表情看不出答案,卻彷彿自嘲一笑,靜靜的走著自己的路。只見幾片依然紅豔如初的楓葉被秋風吹促而下,停留在白色的衣衫上,隨著行進的腳步遺落。
朱思崎怔怔的看著先與他幾步的洛吹雪,不知為何沒有力氣追上她,即使是這麼謠謠幾步的臺階。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不知何時,他已經追不上她的腳步了。他已經失去了給予她幸福的資格。她是名滿天下的丞相,他卻只能逃逸與自己的高潔情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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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寫朱允睿這個人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