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就在方町的跟班要將隋心轟走時,方町卻抬手扔過來一大包薯片。
隋心下意識的接住,愣愣的看著他笑。
她以為已經得到了方町的默許,以後她就有靠山了。
可是這樣的想法還不到兩天,方町就消失了。聽說是做珠寶開發商的父母去外地談買賣,特意向學校請了假,帶他一起出去見識世面。
這一消失,就是半個月。
——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裡的某一天,隋心遇見了鍾銘。
那天,是學校舉行合唱比賽的日子,以班級為單位,所有女同學都要穿上最好看的連衣裙出席。
為了這場比賽,隋心特意穿著最喜歡的蓬蓬裙到場,還以為會受到表揚。
沒想到老師嘴裡雖然誇她的裙子好看,一轉眼就將她安排在隊伍的最尾端,還讓她和指揮手交換裙子。
指揮手的裙子是隋心最討厭的綠色,她連鏡子都不敢照,整場比賽不肯張開嘴唱一句,只是睜大眼,用盡全身力氣不讓眼淚流下來。
到了中午,隋心又被數學老師叫到辦公室。
隋心還沒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聽“啪”的一聲,一張五十九分的數學考卷被數學老師拍在桌上。
隋心一下子白了臉,說不出話,雖然已經穿回了黃色蓬蓬裙,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髒。
——
就這樣,隋心抱著生命裡第一個五十九分回到小區裡,卻不敢回家,只是蹲在花壇邊,在一張廢紙上反覆模仿著母親程欣榮的連筆簽名。
直到腦瓜頂上就傳來一道聲音:“五十九分?”
隋心一下子抬起頭,就著初春的日頭,望見了一張清淺的笑臉,還有那雙猶如兩潭深湖的眼睛,幾乎要將人吸進去。
隋心知道他,是和方町並駕齊驅的兩大學霸之一,叫鍾銘。
她連忙就要將卷子藏起來。
可是就見鍾銘指尖一挑,考卷轉眼就被他捏在手裡。
然後,就聽到他低聲問:“是不是怎麼都找不出那一分扣在哪裡?”
隋心一下子就忘記了掙扎,愣愣的望向他,就像是在自己橫衝直撞的人生裡,望見了指路明燈。
鍾銘拿著考卷晃了兩下:“現在你有兩條路走,要不就找人模仿家長簽名,要不就回家和你爸媽認錯。”
判決書一下,隋心陷入了長達半分鐘的沉默,腦中閃過母親程欣榮生氣的樣子。
緊接著,就將作業本里程欣榮的原版簽名找出來,攤在鍾銘面前,聲音軟軟糯糯:“那你會籤麼?”
鍾銘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隨即從她的鉛筆盒裡撿起一支筆,利落的在成績旁簽下那三個字。
然而,就在隋心抱著考卷準備道謝時,又聽他問:“這次過了,那下回呢?還準備找人代簽麼?”
——
下回?
隋心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她卻已經意識到,這次不及格可能只是學渣路的開始。
隋心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就從書包裡翻出兩個棒棒糖,捧到鍾銘面前:“哥哥,你能教我麼?”
只見鍾銘似是微微一怔,進而笑了,從她手心裡拿起一根,拆掉糖紙,上揚的唇吐出兩個字:“張嘴。”
隋心就乖乖地張開嘴,味蕾瞬間被融化了。
“來,我教你。”
那道低沉的嗓音,宛如天籟。
——
臨近晚上十點,隋心被先一步送回家。
方町又開車將鍾銘送到他臨時外租的公寓。
整棟公寓被分成三個部分,一個部分屬於房東,在樓下,另外兩個部分屬於房客,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