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眾人滿心的疑『惑』。 病房裡的蕭驍毫無所覺。 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蘇珣。 氣息平穩清淺,真的就像是睡著了而已。 好像天亮了,他也就會跟著睜開眼睛。 只是,天亮了一次又一次,他卻一直的在沉睡。 跟上次見面時的樣子相比,蘇洵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變化。 只是臉『色』卻不可避免的又蒼白了幾分。 蕭驍低語,“腓腓。” “啡啡” 白『色』的小妖怪蹭了蹭蕭驍的臉頰後,動作輕靈的跳到了病床上。 它所站立的被子沒有出現一絲的褶皺。 “麻煩你了。” 蕭驍彎腰伸手『摸』了『摸』腓腓的腦袋。 腓腓的能力是構建幻境。 但是,它所構建的幻境並不是簡單的幻境,而是由人的內心投『射』而出的幻境。 它的基石與框架都來自人內心深處的東西,渴望、喜悅、仇恨、遺憾 只有足夠真實又確實觸碰內心的幻境才能夠真正的讓人沉浸其中、不辨真假。 蕭驍的想法就是讓腓腓給蘇珣構築一個幻境。 那麼,也許他就能透過腓腓的雙眼在幻境中看到蘇珣一直不願醒來的原因。 很多或電視劇裡都有過類似的橋段。 但是實際『操』作起來蕭驍不確定是否會如他所想的那麼的順利? 只是既然有想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啡啡” 小妖怪甩了甩脖子上鬃『毛』,軟糯稚嫩的聲線裡是滿滿的自信。 “呵。” 蕭驍不由得低笑了一聲。 “你倒是比我還有信心。” “那麼” 蕭驍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腓腓的小腦袋,然後收回了手、緩緩直起身子,“開始吧,腓腓。” “啡啡” 白『色』的小妖怪點了點頭,銀藍『色』的雙眼突然有一個個星璇在其中明滅轉動,光影交錯間,猶如浩瀚的星海,無邊無際,綺麗至極,透出悠遠而神秘的氣韻。 啊,又是這個夢。 蘇珣面無表情,不是淡定,也不是平靜,而是一種死寂。 他知道自己做夢了。 因為同樣的夢,在過去的兩年裡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又要看一次嗎? “媽媽。” 毫無情緒波瀾的聲音裡卻是浸染了濃烈到讓人窒息的沉慟。 似嘆息,更似泣血的嘶鳴。 兩年前,他還在上大學。 蘇母否決了他的走讀要求,堅持讓他住校。 他知道,蘇母是想讓他多跟同學相處。 但是,後來的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當初的不堅定。 若是他一直住在家裡,那麼,是不是蘇母就不會 畫面一陣劇烈的動『蕩』,猶如一片雪花的電視螢幕。 蕭驍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滋滋滋”的聲音。 “啡啡” 腓腓眼裡的光芒愈盛,蘇珣整這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銀藍『色』的流光中。 男子本來安靜得近乎淡漠的臉龐不知何時已經扭曲得變了形。 俊朗的五官猙獰恍若厲鬼。 眉眼間的痛苦與傷慟卻沉甸甸的壓得空氣都有了幾分的凝滯。 蘇珣在抗拒。 他在拼命的抗拒接下來的畫面。 蕭驍能看出男子的掙扎與絕望。 只是,蕭驍皺緊了眉頭,臉『色』冷峻。 他有預感,蘇珣一直沉睡不醒的原因就要浮出水面了。 所以,為了叫醒“裝睡”的傢伙,他不得不狠下“重手”。 蕭驍一向覺得,一定範圍內的逃避可以理解。 畢竟誰的心都不是鋼鐵澆注的,都會有脆弱的時候。 但是,凡事過猶不及。 一直逃避下去或者逃避到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終究是太過了。 只是,這終究是個人的事情。 若不是其中的原因可能涉及妖怪還有張博的請求,蕭驍並不會多管閒事。 他向來不是一個熱心的人。 逃避也好,面對也好,都是蘇珣自己的選擇。 他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麼置喙的資格? 但是,他既然決定出手了,就斷不會再讓蘇珣逃避下去。 金『色』的流光在蕭驍的眼底若隱若現。 “啡啡” 又一隻腓腓出現在了病床上。 兩雙銀藍『色』的眼睛化作漫天星海,裡面一個又一個星璇拖著絢爛的星輝,旋轉出綺麗而又深邃的漩渦。 任蘇珣的意志再堅定,他能抗得住一隻腓腓的幻境,卻絕對沒有辦法硬抗兩隻腓腓共同構築的幻境。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