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掛掉了電話。” “那天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接起過媽媽打過去的電話。” 少年眼睛通紅,稚嫩的五官扭曲出了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仇恨。 “媽媽很難過。” “明明那麼難過,卻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的對我微笑。” “所以,我也問不出,父不詳是什麼意思?” “媽媽一直是記掛著外公外婆的。” “媽媽說她對不起他們。” “媽媽總是跟我說,等外公外婆消氣了,就帶我回去見外公外婆。” “哈!” 少年大聲喘著氣,牙齒咬著嘎吱嘎吱作響。 明明一臉的凶神惡煞,卻好像要哭了一樣。 沙啞的聲音裡分明透出了幾分哽咽。 蕭驍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有些刺刺的寸頭。 他抬頭望天,裝作沒有看到少年用力抹去眼角淚水的樣子。 暮『色』很美,卻總是讓人心生感慨。 世上有如木爺爺、譚『奶』『奶』那樣,願意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父母。 就算他們的孩子在別人看來再不堪。 也有如少年的外公外婆一樣的父母。 因為孩子犯了錯,就能做到對孩子見死不救嗎? 他不清楚其中的內情,不好評判。 只是,人命大於天。 父母與孩子之間,又哪來這麼大的仇怨? 而且,這個孩子,他看向停下腳步的少年,是無辜的。 他不該承受那份指責與惡意。 少年背對著蕭驍胡『亂』抹了幾下眼睛,沒有轉頭,“到了。” “我家在四樓。” 也許是因為要回家了,接下來的時間少年始終很沉默。 一聲不吭。 蕭驍跟著少年上了四樓。 然後停在了一扇褪去了不少油漆的綠『色』鐵門前。 少年從口袋裡『摸』出了鑰匙。 “咔嚓” “請進。” 少年開啟了房門。 他換上了拖鞋,正要給蕭驍拿拖鞋的手卻是一頓。 “媽,瑞瑞是我的兒子,是您的孫子啊!” 這句話猶如把他定住了,少年的注意力全在裡屋傳來的媽媽講電話的聲音上,一時間忘記了其它。 蕭驍挑了挑眉,他隨手輕輕關上了身後的房門,也沒有出聲打擾此時一臉凝重的少年。 “媽,不管他爸爸是誰,瑞瑞是您女兒的兒子,是您的孫子啊。” “您生我的氣我明白,但是,瑞瑞是無辜的。” “瑞瑞還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 “我也想自己照顧瑞瑞啊!” “可是,我的身體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我不能讓他親眼看著我死啊!” “您明不明白?” “您可以不管我,是我不好,當年是我害您們丟臉了。” “但是,瑞瑞是無辜的。” “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不行!” 女子突然的尖叫讓少年的身子抖了抖,一個錯手打到了桌上的水杯。 水杯向著地面墜了下去。 在少年驀然睜大的眼睛中,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牢牢的握住了水杯。 他愣愣的順著手向上看去,蕭驍衝他眨了眨眼,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小心。” 蕭驍輕聲道。 少年來不及回應,身子就因為女子接下去的話全身僵硬。 “媽,您什麼意思?” “什麼叫只有我能回去?” “瑞瑞呢?” “您要我拋棄我的兒子?!” “媽,若是你所謂的退步就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後您不用打電話給我了!” 久久,安靜的裡屋傳來女子轉為低沉的聲音。 “媽,本來剛才接到您的來電,我真的很高興。” “很高興很高興。” “我從來沒有想過您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我以為我的病還是讓您們有些動容的。” “我是您們的女兒,您們是我最親的親人。” “但是,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這麼多年了,您們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當年的是非對錯我不想再說什麼。” “既然你們認定我是錯的,我可以認錯。” “只要你們願意照顧瑞瑞。” “他還是個孩子。” “他沒有爸爸,他沒有了媽媽。” “但是,他不是孤兒,他還有您們。” “您們是他的外公外婆啊!” “求求您,媽!”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少年猛然低下了頭。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在一起,根根青筋縱橫交錯。 “我,是媽媽的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