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忙點頭道:“好,我不多問了。竹婉……”
暖榻邊的竹婉會意,悄悄看了看嚴頌,便隨著皋璟雯一同出了齊清兒的臥房。
嚴頌迅速地撩起長袖,又將齊清兒手腕上的長袖撩起。
然後豎起兩根手指,搭在了齊清兒的手腕間,立時肌膚相碰之處騰起薄薄地一層輕煙。
陰陰涼涼地在齊清兒的手腕間竄動。
估摸著一盞茶的時間。
齊清兒終於感覺了若近若離的神智,然後開始慢慢清晰。
隨後,胸口的刺痛叫她徹底的清醒過來。
她睜開雙目,看著床頂血紅的絲緞,順著床沿垂下。這一昏迷,竟發現陰曹地府竟也有同樣的紅緞軟簾,竟是和她生前用過的一模一樣。
“或許我就不該來救你,死了至少我們還能在陰間做對鴛鴦,總好過在這裡看著你和他兩情相悅。”
嚴頌的聲音似一陣躲不開的風,吹進了齊清兒的耳朵裡。
她將雙眸從軟簾上挪動下來,看到嚴頌的那一刻,她道:“那就不要救我,何苦回來一趟。”
嚴頌冷冷地笑了笑。
他從來嬉笑風流,此時的他和他本人極是不符。
他道:“是啊,死了多好,或許誰都不會怨誰了。只可惜,我做不到,我沒有你那麼狠心,清兒,讓你死,你明知道我做不到,你卻還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細語婆娑。
不知不覺,嚴頌在齊清兒的額角上落下了一個吻。
“罷了,或許你是對的,回京本就是無稽之談。”齊清兒看著嚴頌光滑的下巴,到底不願看見這樣傷感的嚴頌。
“如何成了無稽之談呢!因為你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愛著你,原來他當年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你不想傷害他,你也不願傷害他的親人了對嗎?!”
嚴頌依舊冷冷的笑。
像寒星籠月,顯得月亮也變得寒涼。
“嚴頌……”
“你以前都是叫我頌哥哥的,怎麼現在倒是以名字相稱了。。。。。。”
嚴頌說著仰頭將淚收回了眼中。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齊清兒傾城的臉龐。
他繼續道:“我怎麼能讓你死呢,我還要看著你是如何讓他也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的。”
話如輕風,吹拂在齊清兒的耳旁。
臥房中絲絲緩緩地翠葉香纏繞在彼此的話語之間。
齊清兒心角猛的抽痛。
顫抖著聲音道:“我答應你的事一定不會忘,嚴頌,這樣的話亦是在折磨你自己……”
嚴頌不看齊清兒。
將臉扭向一邊,只留了線條鮮明的側臉給她。
半餉,他深吸一口氣,手指重新覆在了齊清兒的手腕上,“如今看來,當初給你服下的易容丹倒是起了作用。”
“此話怎講?”齊清兒不解的問道。
“易容丹為寒毒之首,此啼血散是熱毒之首,兩者相剋亦相融。也就是說易容丹可解啼血之毒,只是不能掩蓋其毒性。”嚴頌說著,收回手指,撫摸於齊清兒的唇間,語調沉長道:“這樣看來是上天也不願看著你去死!”
齊清兒感到唇上傳來的忽冷忽熱的溫度。
這樣的嚴頌實在叫她覺得不大習慣。
她閉了閉雙目,對著嚴頌道:“既然不會死,那你也該滿意了。你此番前來,連面容都沒有喬裝打扮一下,趁公主還沒發現你之前,趕緊離開吧!”
嚴頌將手指從齊清兒的雙唇間挪開,移到她的臉頰上。
“離開?我好不容回來一趟,豈能這樣輕易的離開,我可還要在純淨公主府上住上三日呢!”嚴頌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