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少吃一點,以後大人還會再買給你吃,你看哪一種更划算?”
圓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以無比老成無比糾結的語調感慨:“這真是個非常難的選擇題啊!”
鍾敘敘失笑,一抬頭,正對上湛墨青的笑顏,一雙看向她的眼中彷彿點綴著滿天星辰,流光溢彩,亮得嚇人,似乎還夾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情感,攪亂人的心神。
她急忙低下頭:“圓圓不是想去恐龍館麼,我們走吧。”
“恩,我們走。”湛墨青特地強調了“我們”。
圓圓扔下吃到一半的冰激凌蛋糕,跳下凳子,戀戀不捨地望著桌上的蛋糕:“媽媽說浪費是可恥的,今天是舅舅讓我可恥了,小冰激凌,你們要原諒我!”
鍾敘敘差點捂住肚子笑出來,圓圓真是再可愛不過的孩子。
“圓圓真可愛,是不是?”湛墨青望著圓圓滾滾的背影,在後面輕聲對她說。
“是,非常可愛。”她忍不住地微笑。
“敘敘,”他欲言又止:“如果可能,我們的孩子也會像圓圓這麼可愛……”
鍾敘敘十分詫異地望著他:“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可能……”
“不是如果可能,而是絕對比可能。”鍾敘敘打斷他:“湛墨青,你不會忘記了吧,如果冒犯了你,你不要介意。”
就是因為不會忘記,才覺得每時每刻都倍受煎熬,特別是她不在他眼前的時候,思念的滋味,撕心裂肺。
鍾敘敘默默地籲出一口氣。
她曾經做過一個夢,湛墨青和她在海邊度假,突然間曾曄盈出現了,臉上掛著淚珠,一副被凌虐的摸樣,於是湛墨青毅然決然拋下她,奔向了曾曄盈。
醒來以後,她的心像被一塊大石壓住,差點不能跳動。
因為有些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也明知是誤會,但是那種痛苦的滋味,已經深入骨髓。
她突然十分後悔今天答應陪小圓球出來,他在身邊,說著這種話,對她是種煎熬。
離婚以來,她隨時隨地提醒自己,這個男人不再是她的丈夫,只是過去式而已,大把好男人在前方,而今天這番折騰,實在是在她的計劃之外。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如此安慰自己。
接下來的專案,小圓球依舊興趣高漲,鍾敘敘卻有些興趣缺缺。也許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湛墨青找了個空問她:“怎麼了?累了麼?”
“……有一點。”她笑笑。
“是不是太熱了?”他將手貼上她的額頭。
“沒事!”鍾敘敘倒退一步:“休息一下就好。”她走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揚手示意湛墨青繼續陪圓圓玩。
她的動作帶著很明顯的躲避意味,湛墨青站在原地有些失神。
他很想走近一點,離她更近一點,但是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在她心裡,他堪比洪水猛獸。
科幻樂園的專案很多,圓圓一直玩到晚飯時間,還剩下了幾個專案沒有去體驗,朝樂園大門走去時,小傢伙砸著嘴十分不捨:“舅舅,舅媽,下次再帶我來好不好?”
湛墨青笑著拉住他的小胖手:“當然好。”
鍾敘敘不做聲。
圓圓不依,另一隻手去拽她:“舅媽,下次再來好不好?”
她猶豫了一下,發現找不到好的措辭來拒絕,只好婉轉一點:“下次再說。”
圓圓倒也沒有勉強她,只是兩隻手緊緊拉住他們,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敘敘。”他沉默了一會兒:“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鍾敘敘在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能與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