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吧?”
“不錯,學生是回來的路上得到訊息的。”
“由於兩省山區的收穫季節稍晚,受災十縣田裡的即將收穫的糧食都被天災毀掉,山路被毀,兩省的賑災物資運不進去,十縣的五十萬災民正浩浩蕩蕩往我們秋垣縣方向開過來。”
陳子軒同樣震驚無比,急道:“千萬不能讓他們入境,不然是天大的麻煩。”
“完全不讓他們入境也不可能,五十萬人太多,沿途哪個州縣都沒有能力承受下來,算一算兩省修復山路送去賑災糧食,最少要一個多月,到那個時候大雪已經封山,災民返鄉不成,只能在附近暫住。如果強行驅趕,恐要激起民變,已經得到訊息說災民中混進三五股盜匪陰伏為害,情勢堪憂矣。”
“東翁有何打算?”
“幸好已經有人在沿途設粥站施粥,再加上沿線官府賑濟,災民們湧過來的速度減緩,人數也降了一大半,學生估計下個月仍將有二十萬人湧進縣境。這麼多人要吃要穿,本縣民力本來有限,哪裡能承受得了。昨天我派人向縣裡的富戶士紳發帖子,想邀請他們共聚一堂會商捐糧捐錢賑災之事,結果你猜怎樣?”
“他們都婉言拒絕了嗎?”
“正是,除了虞撼川和另外三兩個小戶之外,其他計程車紳富戶統統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前來,讓我的募捐大會胎死腹中。”
“可恨,可惱。”陳子軒分析道:“二十萬災民湧進來,要是有餓殍之情,全是東翁的責任;若有哄搶富戶士紳之舉,亦是東翁失職,跟他們全無干系。”
“哼哼,他們想得到挺美的,我陶勳也不是隻軟柿子,不是他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歸允文的事上我已經給他們留足了情面,他們如此不知好歹,也便怨不得我手辣。”
陳子軒被陶勳陰沉的表情和語調嚇了一跳,心裡撲騰地亂跳,暗道:“此子向來溫文爾雅,此番只怕是真急了。”
“夫子,學生已經請潘夫子和席屹開始清點官倉並清點餘糧、募捐衣物,讓袁班頭組織衙役訓練以備輯盜,夫子你要代擬一份稟貼,請求省、府准許本縣從官倉中出糧賑濟,並從省、府請撥越冬衣被等物。”
陳子軒嚇了一跳:“東翁難道想收容這二十萬災民?”
“不錯,學生的意思是將災民全部擋在本縣境內,以免他們流進省、府、鄰縣煩擾鄉親。”
陳子軒見他心意已決,情知不可勸動,心裡一邊盤算如何留滯二十萬災民不致生禍,一邊道:“東翁,你命人送來的十萬兩銀票,學生為歸案只花了總共兩萬兩,另外又打點了一萬兩為東翁的前程做些鋪墊,還剩七萬兩,可以立即組織人在本縣及鄰縣購買所需物資,然後開徵雜稅將銀錢收回來就行。”
“夫子所言,正合學生之意。不過夫子的工作重心還不在這件事上面。”
“還有什麼事?”陳子軒訝道。
“我已經派人悄悄地蒐集本縣土豪劣紳歷年所做違法勾當的證據,快有斬獲,屆時夫子要替我把關,好好整整這些天良泯滅之徒。”
陶勳回到內室,將秦佻請過來,十分抱歉地:“秦公,又要麻煩你幫晚生撐著門面,晚生還要趕緊到鍾祥、竟陵去一趟,到那裡購回棉布。災民太多,幾個粥場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再過幾天便陸續會有災民入境,估計一個月後湧入的災民會達二十萬眾,前幾趟買來的糧食雖然差不多能熬到明年春天,可過冬的衣被卻是奇缺呀。”
秦佻慈祥地看著他道:“你這些天從東到西往返不下十趟,來來回回飛了上萬里路,最遠到達南昌府,先後採購糧食二十三萬石,布帛四萬多匹,另有藥材無數,你的夫人和他的師姐、師弟都還在半途上賑災救濟,比起你們來,我做這麼一點事實在算不了什麼,慚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