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最近幾個月你是不是太悠閒了?”甄軍對已經講完全部報告的陳總問道,語調平穩得讓對面一直站著的人有些顫抖。
“董事長,我……我是很認真做的這份報告的。我……”陳華自認為真的是花了心思去做這件事。
“哦……”甄軍沒再多說,甚至沒再看一眼。
聰明的員工自然會發覺自己的問題所在,何況是這種老員工,如果還要再費精力去教就根本沒有意義了,是去是留就看他第二份報告的造化。
陳華一臉冷汗灰溜溜做回位置,像是沒了半條命。
轉頭甄軍又朝著右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李耀光,把你的報告念一下。”
“好的,董事長。”
……
會議才進行了二十分鐘,已經是氛圍壓抑緊張。
劉河在同事的提醒下,悄悄從側門,端著茶往主坐的位置走。剛開始他有些壓低頭,可當走到一半的時候,那張揮之不去伴隨厭惡與讓他噁心到極點的臉在劉河的眼睛裡電影定格似的瞬間放大。
床上…醫院…公司——真的是無處不在了。
甄軍那張臉就像是劉河夢中的惡魔,一旦想到這張臉就會喚起他心裡最恐懼的記憶。
現在這張臉如此活生生又出現在他眼前,就如頭頂被劈了一道閃電,隨即渾身癱軟,手裡捧的那精美托盤連著紫砂壺一起掛著在空中定格、之後重重墜落地板。
啪呲!
前一秒還氣氛緊張,安靜肅繆的會議室,後一秒被一陣巨大的茶具碎落在的響聲給全部打破了。
所有人一臉驚愕望著劉河,甄軍也隨著目光看了過來,當看清楚劉河的臉的時候,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也露出少有的驚訝。
跟在劉河身後的王助直接暈倒在門口,被幾個靠後的同事連忙抬了出去。
這都是什麼冤孽,居然又是那個男人,而且……竟然還是他最大的老闆!!!
劉河顧不得開水灑在腳踝上的疼痛,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彷彿這一瞬間,連靈魂都被剝離了,身體一軟,攤坐在碎滿一地的茶壺片上。
【你怎麼在這兒】,這句話甄軍考慮現場環境沒說出來,而是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啪!
巨大手掌跟黑亮的桌面猛烈拍擊發出更巨大的聲響,震懾式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
每個人幾乎被嚇得牙齒打顫,都知道,那碧玉紫砂壺是董事長相當喜歡的一件茶具,在香港佳士得拍賣行以兩百六十萬人民幣拍下來的。
宋朝紫砂壺,每年光是茶水來保養都花不少功夫,今天卻被一個新來的碎成了渣渣。
陳華急忙衝上去,慌慌張張撿碎片,急得滿臉通紅,一腳踢在劉河肚子上,罵道:“怎麼又是你這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是誰讓你碰這個紫砂壺的!是誰讓你碰的?……”
陳華捧著碎片,嘶吼著揪著劉河的衣領怒罵著。連剛剛被甄軍奚落的怒氣一塊兒發洩在他身上。
劉河被這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撞擊得大腦空白,一時無法思考,細長眼眸的瞳孔都散浣了。
顧千在看著劉河剛進屋的時候,有些嘴角微微楊起,卻也沒這個男生竟然在看見甄軍後反應如此之大。而甄軍那一瞬間慌亂的神情便讓他覺得有些意外和惱怒,他們之間莫非在那晚真的發生過什麼。
譁然的現場中,陳華怒火滔天地問劉河是誰讓他碰的紫砂壺,其餘人也都傾而聽著下文,這個會議室像是堆滿了炸藥,隨時都能屍橫遍野。
顧千起身,將筆錄丟在一邊,走上前冷言喝制道:“陳總,你注意一點儀態形象,現在還在開會。”
陳華有些不甘心地放開了手,站起來依然滿是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