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用保溫瓶裡的熱水燙過,這才遞給秦箏,“用這個吧。孕婦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秦箏接過象牙筷子臉就紅了,她垂下頭去極其認真地看飯盒,“你,都知道了?”
碧笙用飯盒蓋將涼皮分成兩份,將比較少的那份放在秦箏面前,“這東西又涼又酸又辣,是開胃,但是別多吃。”
秦箏用筷子撥著涼皮子裡的黃瓜絲,“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說了。”
碧笙沒做聲,下意識從煙盒裡咬出一根菸來,煩躁地尋到了火機,卻終究忍住了,沒點著。
秦箏看他憋得難受,輕聲說,“你抽一根吧,沒事兒的。咱國家在公共場所禁菸的政策還不是失敗告終?在中國哪個孕婦還不抽點二手菸啊,擋不住的。”
碧笙似乎是想笑,卻終究扯了扯唇角,沒笑出來。
秦箏有點訕訕的,便沒話找話說別的,“朱迪說你今天上午在發脾氣,是公事上遇到問題了?你給我說說,我也關心秦氏。”
“沒事。”碧笙挑起眉尖望秦箏,“記住我的話:秦氏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箏咬著象牙筷子的頭兒忍了半晌,終究還是沒忍住,一拍筷子站起身來,“是,我是弄錯了,秦總。今天的秦氏還叫秦氏,卻根本不是原來的秦氏,這個‘秦’如今是秦碧笙的秦!我沒資格過問秦氏的事情,我是誰呀我!”
碧笙只靜靜望秦箏,等她說完了才清清靜靜地說,“你發脾氣也沒用。你記住我的話,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秦氏的事,不許你過問,更不許你操心!”
“秦碧笙,你欺人太甚!”秦箏氣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嘁……”碧笙卻冷冷笑了聲,“說完了嗎?說完了繼續坐下來吃飯。”
秦箏氣得一推飯盒,“我不吃了!”
碧笙將手肘抵在桌上,修長的手指墊著下頜,一對純黑的深瞳靜靜望著秦箏,“秦箏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自己拎著飯盒走進我辦公室來,說要跟我一起吃飯和說事兒的。不是我邀請你來的吧?更不是我強逼著你來的吧?你怎麼自己就要放棄了?”
秦箏氣得咬住嘴唇瞪著碧笙。
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矛盾,比如那個落雪的晚上,她能不顧一切跑下樓梯來去追尋他的背影;可是真的一旦見了面,她就像豎起頸上羽毛的小母雞一樣,總是忍不住跟他對著幹。
天生的冤家,是不是?
“誰說我要放棄?誰說吃飯之前就不能發脾氣?我熱身一下不行啊?生氣會加速血液迴圈,讓我消化系統更啟用,你管得著麼?”秦箏喪氣地坐下,還沒忘了嘴上刺碧笙一下。
碧笙這次終於微微笑開,起身去給秦箏倒了杯熱水。
秦箏索性繼續發脾氣,“到你這兒來你就給我喝白水啊?我不喝。”
碧笙看了秦箏一眼,一言不發走出辦公室門去,半天都沒回來。
秦箏的胃口全被敗壞了,自己拿筷子挑著涼皮子沒有了吃的興致。本來想的好好的,就是來跟他說一聲自己要懷孕了,然後告訴他要跟龍天翔結婚了,最後順便問問公司HR的決定是不是他的授意,如果是的話就說聲謝謝。沒想到,又被她搞砸了。
秦箏將飯盒收拾起來,心想也許碧笙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秦箏正穿大衣的當兒,門一開,碧笙又走了進來,挑著眉毛望她,“到哪兒去?”
秦箏回頭正想頂他兩句,卻被他手裡拿著的東西給怔住:他拿著一杯牛奶,牛奶還冒著熱氣。
“公司裡平時準備的飲料除了茶和咖啡之外,現在又多了牛奶麼?”
碧笙身上沒穿大衣,他進來帶了股涼氣進來。秦箏不敢細想,接過牛奶的時候碰到他的手指,尖端也那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