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險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嗆著，相親兩個字一出，他的腦子裡自動出來一堆名媛笑語嫣然的模樣，那些臉挨個自動和池錦嚴肅正經冷若冰霜的那張臉配對，旁邊毫無疑問的都是一句巨大無比的閃爍的英文“It－is－incompatible－with–client。”

最後再看一眼最早的那封郵件，默默記下了所有的內容，清空郵箱。放下平板，屋子再度恢復安靜，如果仔細聽還能能聽到那邊沈斯南安穩的呼吸聲。

他微微揚了一下嘴角。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另一方遙遠國度裡，太陽還懶洋洋掛在天上，池錦身穿Gucci雪白修身版西裝，衣襟上噴了芬典雅韻致的香水，正了下腕錶，助理將一份計劃書給他，從第一頁看到最後一頁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從助理手中接過筆在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象徵整個公司的池錦二字一旦簽下，這份涉及千人涉資百萬的合同正式生效，由此開始的一系列計劃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對抗，和合作都決定下來，不可阻止。

命運的輪軸已經開始轉動，一切都煙塵滾滾的向前湧去，傷及無辜不可避免，少年們不要大意地上吧。

“給陳家小姐的禮物準備好了麼？”

“是，從瑞士拍賣行拍下來的唐代香粉盒。”

池錦嗯了一聲表示同意，臨走出門的時候忽然轉頭看了看窗外。“月光如此，正可下酒。”他的面孔精緻得彷彿大理石雕刻，神情也是，冰冷孤傲。

助理心理一顫，boss又不說人話了？這大白天的哪來的月光？還未腹誹完，眼看池錦已經回過頭，連忙小碎步跟上去。

早上沈斯南和池先一出門就看見坐樓前面石凳上裹成一個球的Neil，全黑的羽絨服上蓋了一層薄雪，整張臉包在銀灰色的圍巾裡，惟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鋥亮鋥亮的看著人。

“怎麼來這麼早？”

“我看錯時間了……”Neil抖了抖身上的雪，向沈斯南伸胳膊，示意他將自己扶起來。

沈斯南站在原地沒動，眯眼打量Neil：“這麼缺心眼兒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說，一面側頭對池先一抬下巴，“這東西是不是你親戚？”

池先和Neil同時神色古怪的咳了一聲。

“一起吃個早飯吧。”沈斯南低頭看錶，池先想要提反對意見，被沈斯南一眼掃了回去，Neil見狀乖巧撲沈斯南身上，親熱挽著他的胳膊：“聽哥哥的～”

回頭兩人一對視，眼中俱是警告意味。

若說情形開始變得詭異，就是在三個人進了飯店碰見喬淺和一友人開始。

“你也在？”沈斯南有點意外，看了眼對方兩人再看眼自己這邊，向喬淺一點頭，“一起吧那就。”

一瞬間電閃雷鳴，喬淺看著Neil，Neil看著友人，友人看著池先，池先看著喬淺，神色各異。

沈斯南什麼都沒注意到，他打量著大堂，找到位置回頭招呼幾個人坐下，此時他們的表情已經迅速恢復正常，喬淺還試圖緩和氛圍：“啊哈哈，正好五個人，不如一會兒打保皇。”

“好啊。”沈斯南隨意應了一句，語氣清淺，眉眼輕鬆。

如果眼神能發出聲音的話，現在空中飄著三句惡狠狠的：“呸！”

喬淺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

沈斯南終於注意到喬淺表情不對，側頭跟池先眼神交流：“發生什麼了？”池先無辜眨眼：“沒什麼吧。”沈斯南放心一點頭。

池先再回頭盯著Neil，兩人間眼神的交匯充滿刀鋒交接的血腥氣。

Neil：“來不來？”

池先：“怕你啊小兔崽子！”